时滞傀儡的残骸在月轮镜塔三层的环形镜廊里泛着灰光,玄龟用背甲轻轻扫过碎片,银纹闪过,将残留的时滞力尽数吸走——老龟的喘息比来时重了几分,背甲上被傀儡斧刃划开的浅痕,还沾着未消散的灰雾。
“得尽快找到激活月魄之力的法子,”
玄龟的声音带着疲惫,“刚才那波傀儡只是先锋,墨长老的主力恐怕离镜塔不远了。”
众人顺着螺旋石阶往上走,塔身由淡蓝色的“月纹石”
砌成,每级石阶的边缘都嵌着细如丝的月魄晶石,踩上去会泛起转瞬即逝的蓝光,像踩碎了满地星子。
环形镜廊的每面侧镜都映着不同的月相,从新月到满月依次排列,镜面上刻着月轮族的古老传说:有族人用月轮镜驱散傀儡的画面,有夜月族长按着夜璃的手传授镜术的场景,最尽头的一面侧镜里,还画着“月轮主镜与昆仑钟共鸣”
的图案,镜角题着细小的古字,段缺凑过去辨认了半天,只读出“三力聚,时核宁”
六个字。
“顶层到了。”
夜璃突然停下脚步,指尖的月轮镜碎片微微烫。
众人抬头望去,顶层是整个镜塔的核心——直径十丈的圆形空间里,矗立着“月轮主镜”
:镜身由千年寒玉铸就,边缘盘绕着九条“月螭纹”
,每条螭纹的眼睛都是一颗鸽卵大的月魄晶石,泛着温润的银光;镜面不算平整,而是带着极淡的弧度,像半个倒扣的月亮,此刻正映着窗外的云海,云絮在镜中缓缓流动,竟比真实的云海慢了三倍——那是月轮镜天生的“时滞效果”
,未激活时就有如此威力。
夜月的残魂从夜璃怀里飘出,淡蓝光体绕着主镜转了一圈,轻轻撞向镜面。
“嗡”
的一声轻响,主镜的月螭纹突然亮起,镜面浮现出几行淡蓝色的古字,正是守时秘谱的内容:“月魄之力,藏于血脉;残魂凝实,方可得之。
需以‘守护之念’为引,以‘同源之血’为媒,融于主镜,方启秘力。”
“同源之血……”
夜璃下意识地摸向手腕——之前被傀儡划伤的伤口还没愈合,渗出的血珠沾在月轮镜碎片上,碎片突然爆出刺眼的光,将她的手吸向主镜。
“姐姐!”
夜月的残魂焦急地晃了晃,淡蓝光体里浮现出模糊的人脸,是夜月少年时的模样,“别勉强!
要是会伤害你,我宁愿一直这样!”
星眠连忙上前,掌心泛起昆仑钟的定魂光——淡金光丝像细密的光网,缠绕住夜月残魂不断消散的光粒:“月月别急,定魂光能暂时稳住你。
夜璃,秘谱说‘守护之念为引’,你想想和月月的约定,想想月轮族的族人,这股力量不是负担,是你想守护他们的心意啊。”
墨尘靠在主镜旁的月纹石柱上,短刀横在身前,目光警惕地扫过窗外:“我来守着,你们尽快。
刚才我在楼下看到远处有灰雾在动,应该是墨长老的傀儡群快到了。”
段缺蹲在主镜底部,手指敲着寒玉镜面,导航仪的屏幕映出主镜的内部结构:“主镜下面有个‘血引凹槽’,夜璃姐,你把血滴在凹槽里,再将月轮镜碎片贴上去,应该就能触月魄之力了。
不过要注意,激活时会有能量冲击,我会用倒流墨在周围布个缓冲阵。”
夜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她想起小时候和夜月在镜塔下编桂花环,夜月说“姐姐的镜术最厉害,以后我们要一起守护月轮”
;想起月轮族覆灭时,夜月挡在她身前说“姐姐快走,我会找到你”
;想起现在夜月的残魂明明很虚弱,却还在担心她的安危——这些画面像暖流涌进心里,手腕的伤口突然不再疼,渗出的血珠自动飞向主镜的凹槽,在槽里凝成一颗红色的光珠。
“就是现在!”
段缺大喊着按下导航仪,改良的倒流墨从喷射口涌出,在主镜周围形成一个淡黑色的圆环,墨痕里刻着织时族的缓冲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