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一动也不动,床头挑着一个药液玻璃瓶。刘丽英快速地冲到了孔庆文的床头,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她慢慢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触碰到了孔庆文的手背,由于一直在输液,孔庆文的手很凉,就是这种冰冷再一次刺痛了刘丽英的内心,她轻轻地捧起这只冰冷的手,慢慢地贴在了自己的腮边,一滴眼泪划过孔庆文的指尖,沾在了他冰冷的手背上。“庆文,我来了,”刘丽英低声喃喃,“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孔庆文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一直处在昏迷中的他在这一刻慢慢地苏醒了过来。浑身疼痛,麻木,仿佛被抽干了一样,他听到了一声温柔的呼唤,“庆文,庆文,你醒醒,我是丽英啊。”就是这句话,仿佛给孔庆文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用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睛,一个身影在面前慢慢清晰起来。他看到了刘丽英,看到了挂满泪水的心爱女人,她弯着腰站在孔庆文的面前,眼睛中写满牵挂和依恋,一滴泪滴落,正好滴在孔庆文那干涸的嘴唇上……
孔庆文的脸上浮现出了疲倦的笑容,他最想见到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是一种生命中的幸福和满足。爱,是可以有很多种存在方式的,而涌动在开孔器与刘丽英心间的那份爱恋是最神圣、最纯洁的,那是爱的最高境界。
孔庆文的舌头吃力地轻轻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那里曾经有一滴泪划滑过,“你能给我弄点水喝吗?”孔庆文的这句话立即让刘丽英破涕为笑,她擦了擦眼泪,立即转身去桌上倒水。水,一勺一勺慢慢地流进孔庆文的口中,孔庆文的目光就那样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刘丽英,这是孔庆文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看着她,这让刘丽英渐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脸微微红了,但她的心里是幸福的,就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刘丽英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勺子。孔庆文低声说道:“让你受苦了。”在当时的环境下,孔庆文无法给与心爱的女人任何的承诺,他只能将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所有的牵挂眷恋之词只能汇成这句话了。刘丽英当然能读懂他的心情,两个人就像是同极的磁铁,必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旦稍近,就有可能伤害到对方,越近,这种伤害可能就越大。但就是这种距离的存在,才让他们之间的爱情之花更美!
没有什么互诉衷肠,没有什么表达思念之情,有的只是战友般的问候,和体谅理解的眼神,他们聊得更多的是任务、工作。当孔庆文得知那批化学武器最终被新四军顺利得到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奋,因为他想起了太平渡战场的惨烈,内心强烈的震撼和使命感让孔庆文意识到绝不能在这里躺下去了,“不行,我得尽快赶到淮安,我离开他们视线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被怀疑,而且这批化学武器丢失了,影佐祯昭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必须要回去!”说着,他就准备坐起来。
刘丽英立即一把扶住了他的身子,她能理解孔庆文的想法,从来到南京的第一天起,孔庆文就没有休息过,丝毫的松懈就可能带来眼中的后果。既然是一把插在敌人心脏上的钢刀,就要时刻发挥作用,这是孔庆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十五分钟后,一辆马车载着孔庆文慢慢地上路了,虽然相处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但对于孔庆文和刘丽英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身影,路边的刘丽英的心再一次被提起,从爱上他的那天起,牵挂就时刻陪伴着自己,眼泪并没有涌出,而是滴落在心底,刘丽英的目光中除了眷恋,还有坚毅。
直到当天晚上八点钟,马车才咿咿呀呀地驶进淮安城,已经接到信儿的影佐祯昭亲自到驻地的门口迎接孔庆文,随即,他就被送进了淮安城里唯一的一家医院,整个医院也因为他的到来而戒严了,病房里,孔庆文又输上了药液,除他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是影佐祯昭,一个是周红,还有一个是柳尼娜。这是孔庆文第一次见到柳尼娜以真实面目出现,他很早就知道在影佐祯昭的身后有一只黑手,这个人就是柳尼娜,从身型和走路的姿态来看,孔庆文判断出这个柳尼娜就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