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场合下见面,孔庆文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微笑。“刘鹏杰,”他必须要开始审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他移动了一下凳子,让自己的身体正好能挡住刘鹏杰的脸部,他掏出一支烟点燃,双手不经意地放在了床边,尤其是他的左手就撑在了刘鹏杰的手边,他迅速地伸出了食指,在刘鹏杰平放在身体一侧的手背上画了一个问号。
刘鹏杰明白,这是孔庆文在询问自己的伤势,他的头微弱地摇了摇。孔庆文的内心强烈地被刺痛,他继续问道:“告诉我,你的上级是谁,他在哪,”他的声调逐渐加强,“你们的任务是什么,说,你的上级是不是刘丽英?”
孔庆文看到刘鹏杰的眼角渗出了眼泪,刘鹏杰兵没有任何的回答,他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孔庆文的手背上,画了一个对钩。孔庆文知道,这是刘鹏杰在告诉自己刘丽英安然无恙。
孔庆文的内心再一次被刺痛,他腾地站起身,在房间里快速地来回踱着步子,“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可以混过去,我告诉你,你最好放明白点,”呵斥完,他又开始猛烈地吸着烟,急速地踱着步,他是在想该如何才能把刘鹏杰救出去,可他知道,这将太难太难了。他又坐回到了凳子上,“告诉我,我可以让你不死。”
刘鹏杰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坚毅,他知道孔庆文是在向自己暗示,他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刘鹏杰知道,这种想法只能是冲动的念头,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活着走出去了。
刘鹏杰又伸出手指,在孔庆文的手背上缓慢地画了一个叉号。孔庆文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他擦了擦呛出来的眼泪,他知道刘鹏杰自己已经选择了放弃。
“好,”孔庆文不住地点着头,“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你知道你就这样死了,会有什么后果吗?”他停顿了一下,“你的家人也会为此而受到连累,你不考虑自己,可总得想想他们吧。”
孔庆文感到刘鹏杰的手指又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地点击了两下。那是刘鹏杰听出了自己将要照顾他的家人的暗示后,所表示出的感谢。
孔庆文再一次站起身,他凑到了刘鹏杰的面前,“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不怕死?!”
刘鹏杰看到孔庆文那灼热的目光,感受到了兄弟般的温暖,他吃力地留给了孔庆文最后一个微笑,然后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那滴挂在他眼角的眼泪轻轻滑落。
孔庆文慢慢地站起身,用力地握了一下刘鹏杰的手背。他转过身,影佐就站在病房的门口,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
“一个死人是不会提供任何情报的,”孔庆文说道,“将军,太迟了,你给我留的时间太少了,”说完,他就与影佐擦肩而过,走出病房。
走下楼的孔庆文钻进了汽车,他发动了引擎,加大了油门,风驰电掣般冲出了医院大门,汽车随即拐入了路旁一个小巷子里,他猛然踩下刹车,汽车猛然停了下来,他关上了引擎,关闭了车灯,他的脸紧紧地贴在了方向盘上,太阳穴的青筋显示出了他内心的痛苦。
他踹开车门,走到巷口处,从那里可以看到刘鹏杰的病房,这栋医院只有那间病房还亮着灯。孔庆文摘下了皮手套,他紧紧地咬着牙关,慢慢地抬起右手,冲着亮灯的房间,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一路走好,我的兄弟!
上午九点,孔庆文走进了林炳辉的办公室,林炳辉简要地说了一下昨晚张旭和三名共党分子在警察厅门口被劫的事情,“日本人那边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给出的结论是共党和军统联手的行动,责令全城进行搜捕,我看日本人的意思啊,跑几个共党倒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张旭,一定要抓回来。”
闲聊了几句,林炳辉又把话题转到了在医院里死掉的刘鹏杰的身上,也就引出了刘丽英,“庆文啊,日本人本来是想当时就传讯刘丽英,但碍于你的面子,就让我先跟你谈谈,”林炳辉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他看孔庆文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