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东边的客栈房间内,灵气氤氲如雾。
林安端坐圆桌旁,修长手指捻起一只素白玉杯,杯中灵茶热气袅袅,茶香清冽,沁人心脾,却难掩他眉宇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窗外,蜀中结界特有的、浓郁到近乎凝固的灵光透过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远古蛮荒与隐秘危机交织的奇异气息。
天道元婴初成,高维印记在眉心若隐若现,磅礴的力量在体内流转,却也被无形的魂毒枷锁束缚,提醒着他此刻仍处风暴之眼。
空间微漾,九婉的身影如烟凝聚,现于房中。她红衣似火,容颜绝丽,眉梢却带着一丝探查归来的疲惫与厌恶。林安甚至未抬眼,只随意一拂袖,桌对面另一只空杯便无声注满了同样的碧绿茶汤,热气蒸腾。
九婉毫不客气地坐下,端起茶杯猛灌一口,仿佛要冲掉口中某种污秽感,这才急促道:“公子,那女子的根脚查探清楚了!好个腌臜孽畜,乃是一只千年道行的黑熊精!
她的巢穴就藏在小镇西边那片乱葬岗深处,一处枯坟掘开的洞穴里。每到五夜子时阴气最盛时,她便破土而出,以腐尸残魂为引,跳那‘破坟舞’汲取死气怨念。
这日,她扭动那水桶般的腰肢钻出洞口,摇身一抖,竟生生剥下一张不知从何处掠来的、新鲜的人皮,瞬间就披在了身上,幻化成那副勾魂夺魄的绝色佳人模样,扭着进了那私宅别院!真真令人作呕!”九婉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剑灵的凌厉寒芒。
林安抿了口茶,目光沉静如水,投向窗外那片被结界灵光映照得光怪陆离的天空:“静观其变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要浑得多。”他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宿命通涟漪悄然扩散开去,捕捉着冥冥中的因果丝线。
第二日。
皇澄海府邸,鸡飞狗跳稍歇。皇夫人虽因昨夜误会了丈夫而有些愧疚,奈何那皇澄海色心不死,昨夜才从妖口惊魂逃生,今日竟又按捺不住那点龌龊心思。对夫人的规劝充耳不闻,满脑子只想着琇莹那“软玉温香”。
他心急火燎地赶到私宅,却发现自己出门时竟忘带了钥匙!高墙深院,门扉紧闭。色迷心窍的皇澄海哪顾得了读书人的体面?他撩起袍子就想翻墙。怎奈平日疏于锻炼,四肢短拙,扒拉半晌,离墙头还差着老大一截,急得他抓耳挠腮,活像只热锅上的猴子。
恰在此时,一个浑身酸臭、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拄着破竹竿,一瘸一拐地路过巷口,浑浊的眼珠里闪着贪婪的光。
皇澄海如见救星,慌忙掏出一锭碎银子塞过去:“快!托我上去!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乞丐掂了掂银子,咧嘴露出黄黑的牙齿,往手心啐了口唾沫,蹲下身子,用那枯瘦的脊背顶住了皇澄海的脚。皇澄海借力一蹬,总算狼狈地滚进了院墙内。
院内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枯枝的沙沙响。皇澄海做贼般猫着腰,蹑手蹑脚靠近那亮着昏黄灯火的厢房窗户。他舔湿手指,小心翼翼地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屏息凝神往里窥探。这一看,吓得他魂飞魄散,三魂七魄几乎当场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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