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的手指深深抠进岩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崖壁上斑驳的苔藓在夜风中簌簌作响，下方百米处是流淌着荧光的地下暗河。他艰难地将昏迷的笑天护在身下，这个一目族少年的左眼还残留着血迹——那是三小时前蜥蜴人突袭猿人村落时留下的。
“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林安喘息着扯下破损的背心裹住少年，可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某种无形的力量正顺着脊椎攀升，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而进入昏迷他，根本不知道其手腕上那条青色的手链正在发出深邃的幽蓝光芒。
林安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突然悬空，四周景象如破碎的镜面般崩解。他看见自己的双手在虚空中扭曲，皮肤下浮现出复杂的神经脉络。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冰晶刺入脑海：自己从辉翼公司的幻梦舱出来后上了地心列车，而此时地心列车发生爆炸，在强烈炙热高温中，妻子洛丽塔的半面脸颊皮层被毁，露出了闪烁的机械瞳孔，巨大的火浪中是漫天飞舞的金属残骸...
“欢迎进入意念梦境。”清冷的女声在虚无中响起，林安猛地转身，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时空裂隙边缘，“你的大脑正在创造新的可能性。”
剧痛再次撕扯神经。当视觉恢复时，林安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钢铁都市。天空中悬浮着巨大的全息广告牌，投射出无数模糊的人影；街道上行走着机械与人类混血的生物，他们的瞳孔闪烁着统一的蓝光。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人都戴着与林安手中一模一样的翡翠手链，只是那些手链正在集体闪烁红光。
“地星纪元217年，联邦统治下的新世界。”凯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但少年的面容却变成了林安记忆中的样子：年轻时的联邦特工豪瑟，左眼下方有道月牙形的疤痕，“你终于来了，叛徒。”
林安本能地后退，却撞上一面镜子。镜中映出的却是另一个自己：穿着蜥蜴人实验服，手中握着注射器，面前昏迷着两个被剥去皮肤的猿人。恐惧如电流般窜遍全身，他猛地砸向镜面，碎片却化作无数数据流钻入皮肤。
“别抵抗”豪瑟伸手按住他的太阳穴，林安的意识瞬间被拖入更深的幻境。他看见巨大的培养舱阵列，无数猿人胚胎漂浮在营养液中，更看见了实验室里蜥蜴科学家癫狂地大笑，将绿色试剂注入培养舱；看见整座猿人村落被紫色气体吞噬，幸存者变成行走的傀儡...
“这就是你的杰作。”豪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联邦记忆清洗计划的第一个实验品。你亲手抹去了自己作为豪瑟的记忆，却保留了作为林安的本能恐惧。”
林安跪倒在地，手链的温度烫得惊人。幻境开始扭曲，实验室的场景与夜之城的废墟重叠，梅娜的脸与洛丽塔交替出现。某种原始的记忆在意识深处苏醒。他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面前是燃烧的机器警察军团，而梅娜用染血的手抚摸他的脸，却又看见洛丽塔的微笑逐渐变成蜥蜴人特有的竖瞳...
“够了！”林安咆哮着扯下手链，翡翠在掌心碎裂成齑粉。刺眼的强光闪过，他重重摔在现实世界的岩石上。笑天正焦急地摇晃他的肩膀：“林安，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蜥蜴人的追兵到了！”
林安挣扎着站起，发现周围的地形已经改变。原本的丛林变成了布满机械残骸的战场，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笑天拉着他钻入一处岩洞，洞壁上布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