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见他坐在门口,随口问道:
“大哥,你坐这儿干嘛?吹冷风啊?”
沈知南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刚从盈盈那儿出来。”
沈星河也没多想,兴致勃勃地道:“对了大哥,泥瓦匠说后日就能全部完工了。”
“爹和二哥商量着,趁大寒那日,在府里设个围炉宴,请书院里先生同学以及相熟的世家子弟都过来,暖暖房,也热闹热闹!”
若是往日,听闻能在家中举办宴会,有机会在同窗和世家面前露脸,沈知南必定欣喜不已。
可此刻,他却只觉意兴阑珊。
近来在书院,他屡被夫子批评文章浮夸、根基不稳。
往日的意气风发似乎都随着那次广厦阁的闹剧和家道的中落而消散了。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沈星河后面又说了什么。
只觉心头憋闷,不知不觉竟信步走出了沈府。
鬼使神差地踱到了隔壁秦府门外。
刚走近,便见秦府侧门打开,几人正走出来。
正是沈枝意、秦朗,以及……那位权势煊赫的小阁老楚慕聿。
沈知南下意识躲到墙根阴影处。
只听楚慕聿正对秦朗沉声道:“……格物之趣,在于钻研,而非死记。”
“明日我让人送些前朝巧匠的图谱与你,比那酸诗更有意趣,但你的基础诗文亦不可废,否则将来如何看懂更深奥的机括原理?若有不懂之处,随时可来问我或你表姐。”
他语气虽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关照和提点。
秦朗难得乖巧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知道了,多谢楚大人!多谢表姐!”
楚慕聿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沈枝意时,瞬间柔和了不知多少,低声道:“外面风大,快回去吧。”
沈枝意轻轻“嗯”了一声。
楚慕聿这才转身,登上候在不远处的奢华马车离去。
墙根下的沈知南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
楚慕聿!
竟然是楚慕聿!
那个权倾朝野、连皇子都要礼让三分的内阁长老、刑部尚书!
他竟然亲自指点秦朗功课?
还允他随时请教?
甚至那般温和地对待沈枝意?
一股极其酸涩、不甘、乃至怨毒的嫉妒瞬间冲垮了沈知南的理智!
凭什么?
凭什么秦朗这个不学无术的顽劣小子能得到小阁老的青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