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外的沈盈袖几乎要晕倒了。
她坐在外边没有地龙,头上覆了一层白雪,手指冻僵不说。
花厅里殷方合点评自己诗歌的嘲讽犹如冰凌在锥着自己的心脏。
她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钻进去,也免得接下来被揭晓真相!
容卿时眸光微闪,几乎无需细思,便缓声道:
“用词纤弱,气象萎靡,句句不离饥寒困顿,乞求外力庇护。”
“观其心志,不似赵二姑娘英飒,也无其他贵女们的端庄高洁,更无沈二姑娘的隐韧,倒像是……”
他话语微顿,视线若有似无地掠过花厅外那抹瑟瑟发抖的身影:
“像是久困闺阁、从未历经风霜却偏要强说愁绪之人所书,若我所料不差,应是沈大姑娘之作。”
他的分析精准犀利,瞬间撕开了沈盈袖那层“人淡如菊”的伪装。
厅内众人目光霎时齐刷刷投向门外。
鄙夷、嘲讽、怜悯,几乎将沈盈袖彻底淹没。
她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在哆嗦,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殷方合将诗稿轻蔑地置于案上,目光如冰刃般射向花厅外那抖得如风中落叶的身影:
“好一个‘人淡如菊’的才女!沈大姑娘,你这诗,倒是清新脱俗得……令人叹为观止啊!“
“愿逢一暖巢,怎么?就凭你也想高攀我的时儿,让他给你筑个暖巢?”
殷方合字字诛心,“你好歹也是头顶高洁之名,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当着本宫的面就赤裸裸的求偶,你这般与青楼妓子何异?”
“立意粗俗不堪,如同市井小民,往日那些才名,莫非都是旁人替你吹捧出来的?”
沈盈袖连连后退,“不……不是的。”
沈枝意起身了,“公主殿下息怒,姐姐一向是难得的才女,可能是她坐的地方景色不好,没有让她心中有所触动。”
“也或者是她性子向来淡然高洁,不喜欢这种场合,心情乱了,不能写出什么诗句吧!”
沈盈袖现在又冷又冻,满脑子嗡嗡响。
根本没反应过来沈枝意替她说了什么。
闻言就猛点头,气若游丝,“对对对……”
“哼!”殷方合盛怒,“对?好一个沈盈袖!”
花厅里的宣纸飞出,在空中哗啦啦的犹如枯蝶飞舞,落在沈盈袖的脚边。
殷方合道:“拿着你的酸诗,继续坐着吧!”
容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脸上火辣辣的,又是失望又是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