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聿再回到西苑马场时,夜色已浓如泼墨。
玄色大氅肩头积着未化的雪粒,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将他周身气压衬得愈发凛冽。
随山远远瞧见那道身影,急忙小跑着迎上去。
“大人。”他熟练地替主子拂去风雪,触手却惊觉大氅下摆竟沾着零星暗红,“您受伤了?”
随山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
“无碍。”楚慕聿任由侍从换上墨狐皮大氅,声音比夜风更冷,“是容卿时的。”
随山顿时头秃。
一边替他系着大氅系带,一边压低声音劝道:
“容世子是圣上的亲外甥,大人还是忌讳着点,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容家虽然是皇后娘娘的外亲,支持的是二皇子,与大人暂时没有利益冲突,可是你这样同他打,二皇子难做人啊!”
“况且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岂不是便宜了大皇子和三皇子。”
楚慕聿冷笑,“他容卿时堂而皇之向我示威,抢我女人,殷宴州就好做人了?”
他指腹摩挲着袖口撕裂处。
那是方才缠斗时被容卿时扯破的。
脑海中又浮现那枚香囊碎裂的画面,眼底戾气翻涌。
随山:“……”
眼见主子转身,急忙追问:“不等二姑娘了?方才秦家马车还在……”
“等她做什么?”
楚慕聿突然扯下颈间银铃,银铃在夜空划出清冽弧线,“啪”地没入枯草丛中。
“她那么有本事,没有我送她回去,她自己回不去吗?”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脚下沙砾被靴底碾得咯吱作响。
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
马蹄声渐行渐远。
随山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准备追上去,被云锦叫住。
随山回头,正看到云锦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
沈枝意坐在秦家的马车里,停在不远处。
一看只有随山一人,云锦就惊了,嫌弃不已:
“怎么是你啊?楚大人呢?”
随山没好气,“怎么?你眼里就只有楚大人楚大人,我不行啊?”
云锦拨开挡在她眼前的男人,“你就是不行!”
随山:“死丫头你皮痒痒了是不?”
云锦东张西望:“楚大人到底上哪儿了?刚才我过来时明明听到他声音了。”
&n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