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净了。
沈知南最恨秦家,他记忆里跟着方楚音住在小宅里的日子,正是秦可意给的。
后来跟着方楚音入了沈家,方楚音最常对他哭诉的便是:
他本该是嫡长子,却因为秦家当年凭借权势逼迫他爹娶了秦可意,让他成了私生子。
沈知南冷笑,“听说秦家在山阳混不下去了,穷困潦倒,这是来我们家攀亲戚来了吧?”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声音响亮,足够让在场所有宾客都听到。
沈长宇当时年纪还小,但对秦家也略有印象,撇了撇嘴,眼中满是轻蔑:“不请自来,脸皮真厚。”
他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那是上月刚从铺子里支取五百两银子新买的。
沈星河都没跟秦家打过交道,挠着头不屑的嚷嚷道:“既然是上门要饭的,那给他们点银子,打发他们吧!”
方楚音脸上精心修饰的笑容僵了僵,涂着丹蔻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她今儿打算在寿宴后把沈枝意悄悄送给殷洪,偏偏这时候秦家来了。
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她不由得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楚慕聿。
这位小阁老最近频频纡尊降贵前来沈府,今日就连她的寿宴都亲自到场,让她心中不安。
沈盈袖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紧,上好的苏绣丝线在她指间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她面上却依旧淡然如水,轻移莲步上前:
“爹,娘,秦家是大娘的外家吧?既是贵客,我们该去迎一迎。”
她眼角余光扫过楚慕聿挺拔的身影,心中暗忖:
正好让这位小阁老看看,秦家如今落魄成什么样子。
说不定秦老头没骨气,指着攀沈时序的高枝,公然同意把沈家把沈枝意送出去。
这样沈家送女的名声更好听。
门房一声通传,让正厅里觥筹交错的宾客们纷纷侧目。
秦望山带着两个儿子大步走进正厅。
虽已年过六旬,他却仍腰背挺直如松,一身靛青色长衫虽略显陈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儿子秦明远、秦明德也都是仪表堂堂,丝毫不见落魄之态。
终究是自己的岳家,这么多宾客在场,沈时序端着笑脸相迎,“岳父大人,多年未见,没想到您老人家雄风依旧啊!”
秦时望冷瞥他一眼,不咸不淡的托起他的手,道:
“借你吉言,一把老骨头还硬朗,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早看透了这女婿的心性。
当初秦家还在盛极时,他抛弃家乡妻儿隐瞒真相娶了他的宝贝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