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陆军速成学堂的银杏叶黄了又落,李宇轩和蒋锐元从日本回到这里,已经近两年。时间过得像学堂门前的流水,悄无声息却从不停歇,转眼就到了1908年的夏天。
这两年里,他们在清华学校接受了系统的军事训练,从队列操练到武器拆解,从沙盘推演到野外拉练,吃了不少苦头,也确实长了本事。蒋锐元晒黑了不少,身上多了股军人的硬朗气,不再是当年溪口那个只会爬树掏鸟窝的野小子,李宇轩则靠着“死记硬背”的本事,把日本陆军的操典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能指出教官演示中的细微错误,让不少日本学生刮目相看。
回到保定,学堂里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相继驾崩的消息像块巨石投入死水,学生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有人说“朝廷要变天了”,有人担心“新军会被重新洗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躁动。
这天下午,两人在操场边的银杏树下坐着,看着低年级的学生踢正步。蒋锐元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不舍:“宇轩啊,我准备再去日本了。清华学校的教官说,我可以保送进振武学校深造,那边能学到更高级的指挥战术。”
李宇轩并不意外。蒋锐元在振武学校的成绩一直不错,尤其是骑兵科,在同期学生里名列前茅,被保送也在情理之中。他笑了笑:“那挺好,士官学校出来,将来前途无量。”
“你呢?”蒋锐元转头看他,“学堂没给你安排吗?”
李宇轩从怀里掏出一张通知,递给蒋锐元:“少东家,我被派往德国留学。学堂说,德国陆军是欧洲最强的,让我去学他们的参谋业务和重武器战术。”
“德国?”蒋锐元眼睛一亮,接过通知仔细看着,“可以呀,宇轩!德国的克虏伯大炮、毛瑟枪,都是好东西!能去那边学本事,比在日本强多了!”
他嘴上替李宇轩高兴,语气里却难免有些失落:“唉,可惜你不能陪我了。在日本那两年,有你在身边,我总觉得踏实。”
李宇轩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少东家。我在德国好好学,你在日本也抓紧时间,等我留学回来,一样可以帮你。将来真要是带兵打仗,你懂骑兵,我懂参谋,咱俩配合,肯定所向披靡。”
蒋锐元被他说得笑了起来,用力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可得早点回来,别在德国待太久,我怕等你回来,我都当上将军了。”
“那我可得抓紧,不然回来还得给你敬礼。”李宇轩打趣道。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里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暂时冲淡了离别的伤感。他们都知道,这次分别不是结束,而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并肩作战——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只有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在乱世中站稳脚跟。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在忙着准备行装。蒋锐元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物,一本翻烂的《步炮协同》,还有顾清濂先生给的那个刻着“明”字的木牌。他特意去照相馆拍了张军装照,说要留给毛服梅和王才玉。
李宇轩则把在日本收集的资料整理了满满一箱,有日军的演习报告、武器参数表,还有他偷偷抄录的日本陆军省的布防草图。他还托人买了本德语词典,正抱着啃得津津有味,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