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身上沾染了尘土和血迹的银甲,步伐沉稳地向着关押张怀远和李文翰的营帐走去。
他的背影在火光下拉得很长,明明身形依旧略显单薄,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也蕴含着足以搅动整个北境乃至大乾风云的力量。
周擎天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方家有此麒麟儿,何愁大仇不报?又何愁将来不能重拾昔日的权势,甚至更上一层楼。
他立刻转身,亲自去安排通知韩青和等待赵谦事宜。北境棋局,在方云逸的搅动下,已然进入一个全新的、更加波澜壮阔的阶段。
乌山关内,一处偏僻破旧的营房被临时充作囚室。寒风从墙壁的裂缝和破损的窗户中呼啸灌入,发出呜呜声响,卷起地面上的尘土。
室内没有炭火盆,冰冷的寒气宛如能冻僵人的血液,呵气成雾。角落里堆着些发霉的干草,便是唯一的“床铺”。
钦差李文翰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上华丽的官袍早已污秽不堪,沾满泥污和干涸血迹。
他双手抱膝,还未好利索的肩膀仍旧在隐隐作痛。但此刻,他似乎已经忘记疼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那已深入骨髓的恐惧。
李文翰的眼神涣散,并时不时惊恐地瞥向门口,仿佛那里随时会走进噬人的恶魔。
他怎么也无法将今天这个杀伐果断、手段酷烈、甚至能吞噬蛮族大王力量的少年,与一路上那个病恹恹、需要人照顾的方家病秧子联系起来。
这巨大反差让他感到无比的荒谬和绝望。
而在房间的另一侧,张怀远躺在一片稍显干净的干草上,面如金纸,气息微弱。
一名随军的、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在为他处理伤口,但眉头紧锁,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张怀远身上多处创伤,最致命的却并非外伤,而是他的武道丹田在之前与兀术鲁的战斗中被狂暴的煞气彻底震毁。
老先生勉强用银针和草药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但丹田破碎,经络寸断,除非有传说中的武道圣者不惜代价为其重塑丹田,或是寻到逆天的天材地宝。
否则他此生已然与武道无缘,甚至连做个健壮的普通人都难,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推开。
方云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仍旧穿着那身染尘的银甲,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但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星辰,带着洞悉一切的狠辣与冷漠。
李文翰闻声看见、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缩,将头深深埋入膝盖,连大气都不敢喘。
方云逸并没有走过去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张怀远身上。
他缓步走近,那名老医者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无形威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