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江越对刘璃招招手。两个人并肩走出货场，来到停车的地方。上车后，刘璃偎坐在椅背里，闭上了眼睛。
“抽烟吗？”江越点燃一枝香烟问刘璃。
刘璃摇了摇头，脸色苍白。
“不舒服？”江越一边启动汽车，一边问。
刘璃又摇了摇头，咬紧了嘴唇。他的手里还攥着那部手机，白色机壳上的血迹已经变成褐色，与他的袖口和衣襟上的血迹连在一起。
刚才那血光飞溅的一幕一遍遍跳闪到刘璃的脑海里，那根歪斜的手指刺得他一阵阵发冷，手臂上生出无数鸡皮疙瘩。继而画面一转，那根手指变成一双猥亵的大手，在他的脊背、大腿和那隐秘处肆意揉搓……
“停，停车……”刘璃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声音呜咽着堵在喉咙口。
一脚刹车，江越把车停在路边。刘璃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没跑出几步，就哇地一口吐了起来。剧烈的恶心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两条腿直要瘫软下去。
江越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凝着眉头冷眼看着他。
“做出那么血腥的事情，当然要恶心了。”他把香烟放在唇边猛然一吸，又重重吐了出去。“不过，你今天的表现还真是出彩，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谢谢，没让你失望就好。”刘璃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等到他再也无力狂呕，浑身被粘腻的汗水浸透，才抬起一张惨白得像腊一样的脸，喘息道：“我不想让阿月看到这副样子，你给我找个地方，我要洗澡，换衣服。”
“好，我带你去。”江越想伸手去扶刘璃，被他闪身躲开了，便自顾自上车，看着他坐好，才疾驶而去。
几颗雨点落在玻璃窗上，起初还是稀稀疏疏，转眼便密集了，噼里啪啦斜射下来，迷蒙了视线。这场雨，似乎酝酿已久，一经开始就裹挟着滂沱之势，将天地之间的所有缝隙都填满了，淹没了。
刘璃昏沉地蜷缩着，呆呆看着雨刮器左摇右摆，眸中晦暗，不见一点亮光。
“有些事情，经历多了，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江越的眼睛直视前方，唇边抿成一个平直的弧度，“总要有人置身事外，比如，阿月。”
刘璃微微侧目，看了他半晌，眼波倏忽一闪，似有流星无声划过。
“今晚的事不要告诉阿月。以后的事，也不要说。”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