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刚被从睡梦中惊醒的沙哑和迷糊,但听起来……似乎还算平静,没有她预想中的惊慌。
林晚高悬的心微微下落了一寸,但立刻又被更沉重的担忧拽得更高。她不能直接表明身份,不能透露任何可能被监听的关键信息。
“妈,”她极力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刻意改变的、带着明显焦急和担忧,但又努力维持克制的语调快速说道,“是我,小晚。我这边……工作上出了点很急很麻烦的事情,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听我说,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笑笑和爸,收拾点必需品,去……去城西小姨家暂住几天!对,就现在!别问为什么!到了之后,把小姨家的网络也断了,所有智能设备,什么摄像头、智能音箱、甚至连网络电视的电源,全部拔掉!听到没有?!立刻照做!”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遇到了某种棘手的、可能是经济纠纷或职场倾轧之类的麻烦,试图将这场足以颠覆人生的致命危机,伪装成一场普通的、需要暂时避避风头的寻常事件。
然而,电话那头,母亲的反应却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对着她当头泼下,瞬间冻结了她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死一般的沉默。随即,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慌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甚至带上了明显的哭腔和颤抖:“小晚?!真…真的是你?!你…你没事吧?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我正想找机会想办法联系你…昨晚…昨天晚上吓死我了啊!”
“昨天晚上怎么了?!妈!快说!”林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顺着她的脊椎急速爬升,让她头皮阵阵发麻。
“昨天晚上…大概凌晨…2点17分…”母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光是回忆起那个画面就耗尽了她的勇气,“我…我起夜,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就…就顺手用手机看了眼笑笑的房间监控…就…就看到……”
母亲的声音在这里猛地顿住,似乎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继续说下去,带着哽咽:“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就站在笑笑的床前!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就那么看着孩子睡!”
轰——!!!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瞬间抽干,又瞬间冻结!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如同核爆般在她体内炸开!
红裙子的女人?!和她手中这个该死的娃娃一样的红裙子?!
“然后呢?!妈!然后怎么样了?!笑笑呢?!”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尖利、扭曲,几乎破了音。
“就…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母亲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音,“真的就是一眨眼!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再看的时候…就…就没了!那个红裙子女人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我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跑过去看,笑笑还睡着,呼吸平稳…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可…可那监控记录里,清清楚楚拍到了啊!我…我还保存了截图和那段视频…小晚,是不是…是不是你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还是…还是有什么人…?”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迷信的恐惧和对未知的极致战栗。
不干净的东西?林晚心中一片冰封雪原,比任何鬼怪传说都要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