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冰冷,像是某种生物的体液。越往里走,腥气越浓烈,血光也越发炽盛,照亮了洞内的景象——洞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像是用鲜血勾勒而成,在红光映照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地面散落着几片残破的兽骨,骨头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
走到洞底,空间豁然开阔,中央的石台上,盘膝坐着一位老者。他须发皆白,却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沾满了尘土和暗红色的污渍,身上的衣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有的还在隐隐渗血。老者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嘴唇不停开合,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声音嘶哑干涩,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陈川屏住呼吸,悄悄靠近几步,终于听清了老者的话语。
“血色世界……要来了……”老者的声音忽高忽低,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万妖复苏,生灵涂炭……唯有血祭,方能换来永恒……”
他猛地睁开眼睛,那双眸子竟是纯粹的血红色,没有丝毫眼白,如同两颗镶嵌在眼眶里的血珠,在洞内血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老者的头颅微微晃动,视线似乎穿透了黑暗,落在陈川身上,却又像是没有看见,依旧自顾自地呢喃:“天道不公,人族孱弱……唯有融入血色,方能掌控力量……”
他抬起枯瘦如柴的右手,掌心竟浮现出一团浓郁的血雾,血雾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黑影在蠕动,像是无数只扭曲的小虫子。老者轻轻一握,血雾发出刺耳的嘶鸣,化作一道细微的血线,钻入他的眉心。他脸上露出满足而诡异的笑容,嘴角咧开的弧度极大,几乎撕裂了脸颊,露出泛黄的牙齿:“快了……就快了……血色将至,万物归寂……”
陈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兽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老者的呢喃戛然而止,血红色的眸子瞬间锁定了陈川的方向,带着一种冰冷刺骨的审视。
陈川的脚步顿在半空,指尖刚要抬起,想问出那句卡在喉咙里的“前辈”,洞内的血光忽然剧烈搏动起来。老者枯瘦的身影在红光中化作无数细碎的血点,如同被风吹散的胭脂,没有丝毫预兆地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腥气,萦绕在石台上空。
少年愣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刚才那股冰冷的审视感还未褪去,洞底却已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老者只是血色光影交织出的幻象。他定了定神,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老者身后的洞壁上——方才被老者身影遮挡的地方,竟布满了连贯的壁画,在炽盛的血光映照下,每一笔都清晰得触目惊心。
壁画的线条粗犷而诡异,用暗红色的颜料勾勒,像是混杂着鲜血与矿石,在光线下泛着暗哑的光泽。第一幅画是一个赤身男子,周身缠绕着血色雾气,双手按在地面,骨骼隆起,肌肉虬结,仿佛在承受极致的痛苦;第二幅画中,男子的皮肤泛起暗赤色,周身的血雾凝聚成细小的符文,贴在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一拳砸出,竟震裂了脚下的岩石;第三幅画最为震撼,男子身后浮现出一尊高达数丈的血色巨影,巨影面无表情,身形魁梧,浑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甲,双手握着血色长刀,刀身滴落的液体在地面腐蚀出黑色的痕迹——那巨影的形态,赫然与老者呢喃中“血魁”二字隐隐呼应。
壁画下方,刻着几行扭曲的古篆,笔画如同挣扎的毒蛇,陈川凝神细看,竟凭着青云宗典籍中学到的基础古文字勉强辨认出几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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