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浆,是呛口的烧刀子,她的最爱,但只一壶,没有准备男人的。
男子上了榻,女子也很快酒气攻心,喝进去的烧刀子都在身子里化成水,在浪里浮沉。她看着窗子和竹帘,湿漉漉仿佛永远不干了,白纱帐似烟似雾,迷蒙如梦,烛台中烈焰熊熊,焚心似火,凉簟上一片滚烫。
女子环视周四周,男子的视线却始终胶着在女子脸上。他平躺着,仰望她,愈看愈觉得美,他舞刀弄剑,没读过什么书,就学过两句,“脸衬桃花”,“眉似新月”。
说不出口,因为花月皆输她颜色。
女子促眸仰脖,男人被激得脱口而出:“英娘,你好妩媚……”
情难自禁,不再称呼小姐,而是径直唤她闺名王玉英里那个英字。
王玉英旋即漾笑,爹刚收他当侍卫那会,他才八、九岁,完全不会官话,从头学起,却总有几个字因为乡音念错。
就像现在,他还是把妩媚的妩念成抚音。
王玉英没有责备男子的意思,亦懒得纠正,她可不想打断他的柔情抚慰,这是一具干净、健硕,敏而好学的躯体,且比她小四岁,年轻人,体力真好。
她索性彻底迷失,今夜尽兴。
窗外大雨,也变得欢快起来。
京郊的乌云渐渐往城里走,道观顶上是下透了,渐现光亮,禁宫的天却越来越幽黑、阴沉,大雨瓢泼中甚至劈开数道闪电,轰雷阵阵。
坤宁宫中,前院看门望风的小宫娥冒雨报回:“陛下来了!娘娘,陛下来了!”
皇后闻言即刻浮现喜色。她见小宫娥仅跑这一小段路就浑身湿透,不由发问:“陛下是自己撑伞来的吗?”
“是!”
皇后忙摆手,让小宫娥赶紧退下,别被陛下瞧见,同时催促旁的宫人速速擦干净小宫娥滴在青砖上的水渍。
“快点、快点!”皇后急得沉脸。
十来宫人跪地,着急忙慌地擦,终于赶在皇帝踏入殿内以前,将地面恢复成原样。
“臣妾恭迎陛下。”皇后率众宫人跪在门边迎接。
“免礼吧。”皇帝徐恒的嗓音低沉柔和,颇吸引人。他生得也好,身量颀长,眉骨深邃,鼻梁挺拔,一双温柔眼生在宽面颌上,显得整张脸格外丰神俊秀,顾盼含章。
皇帝今年二十有七,又比二十出头,刚登基那会添几分成熟稳重。
皇后得了应允,才敢直膝抬首,偷瞥徐恒一眼,即刻脸热。虽然已成婚两年,但每回偷瞧皇帝,对上他深棕的瞳眸,仍禁不住脑子里冒些“剑眉星目”、“一表人才”、“公子如玉”之类的词句。
形容陛下可真妥帖!
徐恒不似皇后诸多情思,面色平和,仅泛一丝愧疚??每月初一十五是来皇后寝殿留宿的日子,按规矩应该天黑便至,但今晚他和郑相等人议政,迟至亥时,逾矩失约。
“让皇后久等了。”他轻声致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