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的大行李箱搬上了三轮,梁程程不想坐后边,就跟简星夏挤着一块儿坐了。
简星夏开得慢,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吹风,朝着陆安村去。
路上梁程程大倒苦水,把初入职场的牛马困苦说了个遍。
不得不说,梁程程虽然家世好,但也很能吃苦,说下基层就下基层,天天跟同事一起加班,深夜坐地铁回家。
她不怕苦,但十分痛恨傻叉的领导管理。
“他自己都没明白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店庆方案,一天改了八遍!好不容易下班了——不是方案通过了,是那个傻叉要睡觉了,才放我们下班。”
“我刚回到家,傻叉给我发个微信,说让我照着这个来做方案,但预算只有两千块!我的妈呀,全球餐饮巨头的周年庆,和我家一个小分店的店庆,这方案怎么融?”
梁程程可气坏了:“别人请顶级明星,我请谁?两千块,只能请到我们店里喜欢唱歌的保安大爷了,不,可能大爷都请不来,大爷一个月退休金都有三千,是被我们返聘回来的。”
简星夏听得乐呵呵的。
她比梁程程她们都更早进入职场,还是以兼职、实习生的身份,遇到的糟烂事儿只多不少。
但她习惯了,也就很少对外说。
梁程程大说一通之后,觉得口渴,简星夏转手摸出一瓶矿泉水来:“刚在超市买的,还有一点凉,后面还有橙汁和可乐。”
梁程程的苦大仇深瞬间退去,秒变星星眼。
要不是简星夏在“开车”,她都要上去使用贴脸撒娇大法了。
“夏夏,你最好了,我就知道,有你在的地方,就算是山旮旯,也能被收拾得舒舒服服。”
简星夏笑而不语。
都是生活磨练出来的,她跟着爸爸辗转几个城市的那几年,衣服小了裤子短了,被子不够,鞋子磨脚,窗户漏风门锁坏了……都是自己解决的。
爸爸没什么钱,更没有时间和精力管她。
想起来了,给个五十一百,想不起来了,简星夏挂面点酱油吃了半个月,他也不知道。
后来简星夏就学会了利用有限的资源,照顾好自己。
爸爸出差,她手里就两百块,每天中午固定要在学校吃五块钱的学生餐,一个月22天,就要花110。
剩下的90,她买最便宜的挂面,30块钱十五斤,再去称三斤鸡蛋,20块钱,能有三十个。
剩下的40,隔几天买一次菜市场收市时的青菜,偶尔还能捡到别人不要的蔫吧菜,除了蔫一点儿,其他都很好,完全能吃,一个月花不了20。
最后20,买十块钱一大兜子的橘子,或者十五块钱一大兜子的苹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