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是一张缓缓下压的暗红色血幕。
多米尼克在黑暗中刨挖着,指甲崩裂,血肉模糊,像在亲手掘开自己的坟墓。
他无暇去想是否会被巡弋的魔族发现。
一只手死命压着左臂的伤口,温热的血从指缝间汩汩渗出,浸透衣袖。
他用另一只手,状若疯癫地刨着泥土与碎石。
这里,是师父的气息最后消失的地方。
他坚信,只要师父还有一丝气息尚存,就一定会在这片焦土上留下线索。
魔力早已干涸得像龟裂的河床,那双被诅咒的眼眸视野模糊,世界在他眼中化作一团晃动的色块。
血与汗混杂在一起,散发着铁锈和酸腐的气味。
他只是机械地刨着、挖着,搬开枯朽的树根与尖锐的岩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然停下。
面前,是一个足以埋葬他自己的深坑。
“哈哈……”
笑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嘶哑,像砂纸摩擦着朽木,带着一股自毁般的绝望。
想他堂堂幻象公的亲传弟子,踏入魔域不过数月,心神与判断力竟已锈蚀至此。
他背靠一棵焦黑的枯树,颓然滑坐。
远处,魔法炮击的闷响断断续续,在耳膜上震颤。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与硝烟味,如潮水般涌来,彻底淹没了他的感官。
苦涩的胃液翻涌上喉头,排山倒海的困意紧随而至。
他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的强弩之末。
可他知道,一旦闭上眼,就将永远沉沦,永远错失寻回师父的最后可能。
“呃、呃啊……!”
在与睡魔无休无止的缠斗中,他终究还是坠入了那片无底的黑暗深渊。
***
猛地睁眼,视线聚焦。
冷汗浸透了衬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他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呼……呼……”
又是那个梦。
一个早已刻入骨髓,关于最初的记忆。
竟会午睡至此,看来是真的疲惫了。
多米尼克随即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