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别最后一名家臣,管家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阿黛拉这才悄然转身,步出宿舍。
裙袋轻盈,几无一物。
唯有一双为“那个人”备下的备用手套,一方折叠整齐的丝帕,和一对未来得及缀上耳垂的精巧耳环,静静躺在暗处。
纤指微拢,提起曳地的长裙,她沿着沉寂的街道,踏着夜色,踽踽独行。
南街,德哈坦沙龙。
威廉伯爵告知她的舞会之地。
只要抵达那里,她便能彻底挣脱家族的枷锁。
在水晶吊灯的流光溢彩下与他共舞,许下更深的盟约,就能将罗歇尔的阴影远远甩在身后。
而后,一纸婚约,克洛夫伯爵家儿媳的名分,将成为她心脏最坚固的壁垒。
罗歇尔再也无法染指。
她扮演蠢笨傻瓜、远赴学院的使命便算终结。
她就活下来了。
煤气灯晕开一圈圈暖金色的光,流泻在她深海般的蓝色礼裙上,光影浮动间,仿佛织入了天堂的星屑。
任谁见了此情此景,都会为之屏息。
此刻的阿黛拉,美得宛如一尊初登社交舞台的完美雕塑。
“唉……真远啊。”
僵硬的舞鞋磨得脚跟生疼,不知走了多久,学院正门恢弘的轮廓终于遥遥在望。
门外,帕伦西亚的万家灯火汇成一片绚烂星海,宣告着夜的盛宴。
她朝着那片璀璨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徒劳地划过,仿佛想抓住那遥不可及的光,随后,又静静转身。
一栋三层高、灯火尽熄的木制建筑前,她停下脚步,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到了。”
***
大门紧锁,阿黛拉却步履轻快。
她走到门前,从那只巴掌大的花盆下,摸出了一把冰凉的钥匙。
盆里,一株仙人掌竖着满身的尖刺,那股“碰我者死”的劲头,简直和罗万如出一辙,惹得她低低地笑出了声。
钥匙转动,门扉开启,她走入小卖部。
寂静如潮水般涌来。
空无一人的小卖部,没有顾客的喧嚷,也没有店主的身影,却有一种奇妙的暖意,像是尘封的旧日时光被悄然唤醒。
地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想必今天也曾人来人往;几支忘了归位的笔和几本笔记,还散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