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裴载之的初中消息哪有那么灵通,偶有几个家长爱嚼舌根的孩子知道有这回事就差不多了。
与其说是为了她打架,不如说是裴载之为了自己的尊严打架,就像他上辈子为了自己的尊严禁止裴春之走到楼上一样。
裴春之静静地望着他,裴载之的脸上有一种巨大的空白,他微微喘着气,体现出他还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载之说:“……妈妈也支持我为你出头。”
“嗯。”
“她,没有不在乎你,只是你之前太不乖了——”
“是吗。”
裴春之出奇的冷淡,她每句话都很短,裴载之感到气氛不对,缓缓停下了话头。
“因为我乖才表现出爱我,因为我不乖就要折磨我。”裴春之说,“裴载之,你怎么这么傻啊?”
裴春之又想起那个画面了——陆林花带着裴载之离开的那天,裴载之从出租车的后座探出脑袋,风把头发吹得一团乱麻,露出他怔然的面容。
但是现在,她再想到这个画面,居然没有太多难过了。
裴载之被陆林花带走,真的就幸福了吗?被偏爱的那个孩子,真的就被爱了吗?陆林花的爱到底是爱,还是控制欲?
人是在做相对运动的。
如果她把陆林花和裴载之的那辆出租车视为停留在原地的东西,那么15岁的那个下午,其实是她离开了他们的世界。
裴载之低声说:“老妈不是一直这样吗?她觉得,她打你骂你都是家事,外人管不着,是在防患于未然;但外人说你,她又会勃然大怒地维护你。”
“你觉得她做的对吗?”
裴载之一动不动。
看来他还是很蠢。裴春之陡然失去了和他沟通的兴趣,她站起身,打算走进卫生间收拾。与裴载之擦肩而过时,裴载之忽然用力摇了摇头。
“不对。”他沙哑着说,“我觉得她……做错了。”
他大口喘气起来,仿佛在刚刚一瞬间冲破了什么隔膜,裴春之转过头看她,她现在正站在第一次到家那天晚上,和裴载之打架的厕所门前。
上一次他们扭打成一团,只觉得心相隔万里,仿佛两个物种;这一天他们隔得很远,站在两三米开外,却头一次感到灵魂探出了触角。
裴载之垂着脑袋,自从她说出那句“你和他们也没什么两样”,他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裴春之伸出手,轻轻盖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个动作,几个小时前,崔成光刚刚为她做过。
“你可以更相信一点你妹妹,是个比你父母更好的人。”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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