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难行,碎石遍布。
拖拽着冰棺的队伍行进得异常缓慢,沉闷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响,像一曲悲凉的挽歌。
姜天泽走在萧凌川身侧,压抑着心头的恨意,冷声问道:“大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本王西征期间,有人在府中对她下毒。我带着孙神医赶回王府时,已经……来不及了。”
提及此事,萧凌川的呼吸明显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钝痛不止。
失去挚爱本就是剜心之痛。
他却要生生承受两次。
姜天泽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追问:“可查出是谁下的毒手?”
“尚未有确凿证据,但本王已猜到是何人所为。”萧凌川的眼神变得狠戾,像一头伺机而动的孤狼,“无妨,这笔账,本王迟早要跟她连本带利地算清楚!”
“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姜天泽追问道。
萧凌川侧过脸,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吐出一个名字。
“姜瑶真!”
姜天泽没再说话,那张清俊的面容绷得死紧,下颌线凌厉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滔天的恨意在他心中翻涌,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要杀了萧凌川,也要杀了姜瑶真!
为他无辜惨死的大姐姐报仇雪恨!
即便大姐姐不是萧凌川亲手所杀,可他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他就该死!
该千刀万剐!
——
姜姝宁是在“死后”的第七天醒来的。
刺骨的寒意渗入四肢百骸,意识混沌,身体僵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她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道模糊的光线刺入瞳孔。
她看见了流云飞窜的湛蓝天幕,还有两侧飞速倒退的崎岖山石。
自己在移动!
剧烈的晃动和摩擦声从身下传来,她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被关在一个狭窄透明的冰棺里,被人用粗麻绳绑着,正往山上而去。
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被入土为安了吗?
为了让萧凌川那个疯子对她彻底死心,她冒险服下了一整株的“往生草”。
按照她之前的反复试验,一整株往生草配合特定的草药,足以让人脉息全无,假死整整七天。
而君儿,她只用了几片叶子碾碎入药,让他假死半个时辰,骗过凌芜的眼睛。
她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到这个男人会疯到如此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