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几欲冲破牢笼的猛兽。
她挣扎着从冰冷的浴桶中爬出来,浑身湿透,水珠顺着她乌黑的发丝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可这短暂的凉意很快就被体内更汹涌的热浪吞噬。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等着……
等着柳叶找来管家,等着管家派人去宫里,再等着萧凌川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会是什么?
一个衣衫不整、神志不清、被药物操控着,只能向他卑微乞怜的自己吗?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感到屈辱。
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梳妆台上,那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她的珠钗簪子。
这一刻,她迫不及待想要尖锐锋利的东西,划破她的肌肤,让体内那难以启齿的燥热得到哪怕片刻的缓解。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点向梳妆台挪动过去。
短短几步的距离,仿佛耗尽了她一生的气力。
终于,梳妆台上的簪子被她颤抖的手指握住。
簪子的凉意顺着掌心传来,让她混乱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她将尖锐的簪头对准自己白皙纤细的左手手腕,那里的皮肤薄得能看清底下青色的血管,正随着她急促的心跳而搏动。
只要用力划下去,疼痛会让她清醒,流失的血液会带走药性……
她闭上眼睛,牙关紧咬,汇集起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朝着自己的手腕刺了下去——
“砰——”
寝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姜姝宁受惊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一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裹挟着一身的寒气,如地狱修罗般闯了进来。
是萧凌川。
他回来了。
他怎么……这么快……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衣衫湿透、狼狈不堪的她,以及她手中那支正准备自残的簪子。
萧凌川的瞳孔骤然紧缩,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瞬间掀起了毁灭一切的风暴。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夺过姜姝宁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扔了出去。
簪子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而后无力地坠落在地。
正如她此刻的,绝望到了极点。
自救的希望被彻底碾碎了。
萧凌川俯下身,一把将瘫软在地上的姜姝宁捞进怀里,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本王不许你伤自己!”
被他触碰到的肌肤,仿佛被烙铁烫过一般,激起一阵战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