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后,校园才真正向我们展露出它作为学术殿堂的本来面目。走在飘着银杏叶的林荫道上,随处可见抱着书本匆匆赶往教室的学生,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一股书卷气。
周一早晨,我怀着近乎虔诚的心情,走向教七楼。《普通心理学》——这将是我心理学专业学习的第一堂正式课程。
“感觉怎么样,小今?”弗洛伊德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像是要去朝圣。”我老实回答,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
教室是间能容纳百余人的阶梯教室。我特意选了第三排正中的位置,这个距离既能看清黑板,又不会给教授压迫感。刚放下书包,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身旁坐下。
“林夕今?好巧。”
我转头,对上一双带笑的眼睛。是陈浩,我在新生报到时认识的同系同学,一个对心理学史如数家珍的男生。
“你也选了这个时段?”我有些惊喜。
“那当然,这可是李秉德教授的课。”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崇拜,“国内心理学界的泰斗,他编的教材是全国通用的。”
正说着,教室突然安静下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教授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讲台。他穿着朴素的灰色夹克,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明亮。
没有过多的开场白,李教授直接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个遒劲有力的英文单词:Psychology。
“心理学,”他转过身,声音洪亮而清晰,“这个单词来自希腊语的ψυχή(Psyche)与λόγος(Logos)。有谁知道它们的含义?”
陈浩立刻举手:“Psyche意为‘心灵’或‘灵魂’,Logos是‘讲述’或‘研究’。合起来就是‘对心灵的研究’。”
“很好。”李教授赞许地点头,“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对心灵的研究,才真正称得上是一门‘科学’?”
台下鸦雀无声。我屏住呼吸,感觉弗洛伊德老师在我身边也坐直了身体。
“1879年,”李教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威廉·冯特在德国莱比锡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心理学实验室。这标志着,我们开始用科学实验的方法,而非哲学的思辨,来研究人的心理现象。”
他在黑板上画下一条时间轴:“从冯特的构造主义,到詹姆斯的机能主义,再到华生的行为主义……心理学在短短百余年间,经历了数次范式的革命。”
当时间轴延伸到20世纪初时,李教授写下了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名字:Sigmund Freud。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用余光瞥向身旁。弗洛伊德老师正专注地盯着黑板,表情严肃。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派,将我们的视线引向了冰山之下——那深不可测的潜意识领域。”李教授的话速放缓,“他提出,人的行为很大程度上由潜意识中的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