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那夜的事,他记得并不分明,但确实吐了血。
至于对她有不轨的念头……她也没说错。
那媚毒仿佛将他心底最幽暗的欲念勾了出来,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她身上那股干净的药草香吸引,如何渴望将她揉进怀里,撕碎她那身碍事的衣衫。
许诺见他面色阴晴不定,却并未立刻反驳,便知自己赌对了。
他记忆有损,这就是她的可乘之机。
她趁热打铁,语气强硬起来:“民女已经实话实说,现在该轮到大人了吧?您若是不说,那您体内的余毒,民女也爱莫能助!”
薛凌神色一沉。
又威胁他!
这个小医女还真是胆大包天!
“好,本座告诉你。”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那日在浴房,确实是本座对佑安王下的手。本座怀疑给本座下媚毒的人,就是他。”
“王爷给您下毒?”许诺的声音瞬间拔高,满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王爷身子孱弱,双目失明,终日困于宁颐宫方寸之地,他哪有本事对权倾朝野的薛掌印下手?”
“他自己做不到,难道就不能指使别人吗?”
“宁颐宫上上下下就那么些人,谁敢拿身家性命去赌,给您下毒?更何况,王爷与您素无瓜葛,无冤无仇,他为何要下毒害您?”
薛凌看着她,那副全然维护的姿态刺痛了他的眼。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官署内显得格外刺耳。
“你倒是很信任他。你就不怕现在看到的,只是他的伪装?说不定,他压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孱弱无害!”
“我是医者。他是不是真的孱弱,他的脉象骗不了我。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身体康健,他也不是会对他人随意下毒手的小人。大人,害你的人一定另有其人,您查错了方向,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不知为何,她对谢逸尘的全然信任,让薛凌的心里莫名膈应。
无论是他的生身父亲、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将他视作表哥替身的郑贵妃……他们每一个都要求他用无数次的牺牲与服从,才能换来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随时可能被收回的“信任”。
可这个女人,她竟然将如此珍贵的东西,轻易地、无条件地给了佑安王。
一股暴戾的念头在他心底翻涌。
他想撕碎这份信任,想让她看看她所维护的人,未必有她想象中那般纯良无辜。
“许医女,我们来打个赌。”他忽然凑近她,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在阴影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语气阴沉而危险。
“若有一天,你发现你那位佑安王,对你有所隐瞒,你便彻底解开给本座下的毒,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