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气氛无比的凝重，谁也不敢去凤宁宫，因为凤宁宫里的人每一个都吃了万离夜的巴掌，无论谁做任何事情，都免不了要被呵斥咒骂，就连兰茹都没能避免。
眼前是被摔碎的琉璃碗，里面的汤汁流了一地，还在冒着热气。万离夜双目红肿，一张脸色全然惨白，披头散发，实在骇人。兰茹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讲，生怕戳中她的痛楚，到时候自己免不得要受一顿责罚。外面的宫女太监能不进来就不进来，都躲在外头，东西都不敢送，只求兰茹替她们做了，那模样叫兰茹不认拒绝。
“是我害了我哥，是我害了我哥……”
万离夜痛苦地将头埋进怀里。
兰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弯下腰，将地上的碎片一个一个的捡起来。
大门忽然开了，她转过身去刚要骂人，就看到皇上站在了门口，脸色也是非常的难看。兰茹急忙跪身：“奴婢见过皇上。”
“你先出去。”
“是。”
兰茹就像是看到了下凡拯救苍生的天神，只有皇上，才能让万离夜恢复正常。兰茹急忙退了出去，关上了门。门口孙大富正在不远的地方，对着她招手。
兰茹本不想搭理，但还是走了过去。
“皇后现在如何了？”
“自从消息送过来，就一直哭。”
“万都督的死，真的是可惜了。你可知，他为何而死？”
“孙公公不知道？”
“万太傅的人进宫送信，只说是被山南王妃害死的，具体还未说什么。皇上已经派人去山南王府拿人了。”
“皇上拿人了？”
“拿人了。”
“为什么……”
“这对她是最好的保护，不是吗？现在啊，只要王妃出了王府的门，少了王爷的人保护，只怕就要一命呜呼了。所以，将她收进宫中幽禁起来，到时候查个清楚，再给一个说法就好了。此时皇上也十分为难，所以我才向来问问你……到底是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兰茹摇了摇头。
“真的不知？”
“真的不知。”
“我倒是听山南王的人说，是万都督主动保护王妃而死的。”
“……”兰茹没有说话。
孙大富看了她一眼：“不过各执一词，陛下现在也猜不透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这一次，只怕是只有皇上能保护山南王妃了。”
“我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公公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决定这里面的任何事情。”
“但是，你可能会做里面的一些事情。”
“我不懂公公说的意思。”兰茹微微蹙眉。
“皇后娘娘定然是不会放过山南王妃的，山南王府在宫中有皇上的保护，也必然不是十分的安全。我这话应该说的很明白了，皇上可以原谅皇后娘娘以前做的所有错事，但是绝对不会再继续原谅。如果你还想自己伺候的主子是皇后娘娘，如果你不想被牵连，那么就记住我的话，该自己思考的时候要好好地思考，你做的可能不是听信皇后娘娘的话，但是绝对是帮助了她。”
“公公，你觉得，我们做奴婢的，有自己决定事情的机会么？可能我做一次自己，下一刻人头就要落地，朱盛筹的死咱们还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怕死是人之常情，可是啊，人得有远见，远见明白吗？万太傅，长久不了了。”
“孙公公……”兰茹惊讶的看着他，她没想到孙大富会对自己说这样绝对的话。按理来说，这句话，根本就不应该对任何人说起。
孙大富呵呵一笑：“你权当是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不想你死，给你的一点提示吧。你瞧，皇后娘娘哭得这般厉害，陛下怕是要更为难了。”
万离夜的哭声呜咽着传了出来，像猫的叫声，她几乎不哭，这样的声音连兰茹都是第一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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