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茹小心地替万离夜梳妆打扮着,可是她却忽然捏住准备放在头上的凤冠,兰茹心下一惊,将凤冠放下:“娘娘不喜欢吗?”
“兰茹,你还记得本宫刚入宫时候的样子么?”万离夜问道。
“还记得,当时娘娘一进宫便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才人,那时是一袭红衣,在宫中别具一格,当时宫女们还曾私下讨论宫中妃子们的衣着,直说您的是最好看最惊艳。娘娘何故问起此事?”兰茹不解地问道。
万离夜笑了笑:“有点怀念过去了,想着,一入宫已经快要二十年了。曾经那套红衣应该还收着,你去取来。”
“娘娘今日要穿那一身?”
“没错。”
“可……可是那衣服,难能配得上您现在的身份。”兰茹有些踌躇地说道。
万离夜却冷笑一声:“就算我只穿一身素衣,本宫也已经就是皇后娘娘。”
“是……奴婢这就给您取来,只是可能需要整理一番,需要些时候,娘娘请耐心等一会。”
“嗯。”
兰茹去整理衣服的时候,万离夜看着镜中的脸,已经隐约能看到时光的印记了。眼底的暗淡,就算是水粉也不能遮盖。时光催人老,不曾惜红颜,就算是她也难逃这样的命运。
她轻轻的擦掉了唇上的艳红,只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粉色,让她瞧着年轻清爽了许多。额上的发髻上繁杂的饰品拿了下来,只插上一支步摇,当年她就是靠着这样简单的装扮握住了皇上的心的呀。
拿着取来的衣服,兰茹有些讶异看到这样的万离夜,替她穿上那身红衣,仿佛看到了当年刚入宫室艳丽逼人的万才人。
“走吧。”
“就这样吗?”兰茹一愣。
“不然呢?”万离夜看了她一眼。
兰茹急忙摇头,跟上她的步子。
御书房里萧伯正正在批阅奏章,不时轻声咳嗽几声,孙大富在一旁悉心地伺候着。外面的小太监传报,萧伯正急忙放下笔:“宣。”
大门打开,一身红衣的万离夜站在门口,竟让萧伯正有一阵的恍惚仿佛初见。他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笑道:“皇后今日可是有些特别。”
“看样子,皇上没有忘记臣妾的过去。”万离夜轻笑着走到他的身边,靠着坐了下来,将桌上的奏折合了起来。“方才在外面就听到皇上的咳嗽,还是要多注意身子,今日臣妾来了,可不许皇上再处理奏折。”
“皇后今日既然穿了这一身,朕倒是想起来,曾经你为朕研磨,同朕一起商议着批阅奏折的时候了。来,今日,不如也替朕来批阅几章。”
“臣妾不敢,要是被别人知道,又说臣妾干政了。”万离夜笑着让了让身子,“臣妾现在只想要陪着皇上,什么也不想做。”
萧伯正笑了笑:“你不愿意,朕也不勉强,咳咳……”
看着萧伯正咳得厉害,万离夜看向孙大富,责备地说道:“皇上咳得这般厉害,为何还不请太医过来?”
“太医说了,皇上这是宿疾,需要休养。”
“既然需要休养,为何不劝皇上多休息,还许他这般熬夜批阅奏折?!说到底,还是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不上心!”
“娘娘说的是,奴才该死。”孙大富急忙说道。
萧伯正缓过劲来,摇了摇头:“这事不怪大富,他一直劝着朕。只是你也知道,现在国内发生的这些事情太多,若白又去了前线,无陵那孩子的身子也帮不了多大的忙。朕若是不管,可真的要出大事了。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魁安来信说若白表现不错,勇武有力,也颇有想法。这事好事。”
“皇上……可是您若是倒下了,那更没人能做这些事情了。臣妾知道您心中着急,可是再着急,还是身子重要呀。”万离夜伤感地握着萧伯正地手,“今日臣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深感岁月的残忍,与皇上而言,也是一样。咱们都老了,不得不服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