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没有半点星光,一个月牙般的毛月亮躲在云后面,透出一点点泛白的光。可是野外的路还是这么的难走,许英提着灯在前面,后面棠雪和小草一觉深一脚浅地跟着,这么黑的夜,耳边传来不知名的鸟的夜啼,便是身边有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心中也不免害怕。
两人紧攥着的手,手心早就满是冷汗。
“小姐,前面不远就是了。”小草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嗯……幸好有你带路,否则我们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来这武神庙。”
“是了,这座庙早就废弃了,又离得远,一般人是难找到的。我也是因为有几次随我爹去冶金场回来完了,在此留宿,所以才知道的。”
说着,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几人加快步伐。走到跟前,才看清,是一个不大的小庙。庙门歪歪扭扭地靠着,上面早被虫子蛀得破烂不堪,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棠雪想推门进去,却被许英拦住。他将两人护在身后,高声说道:“我们都来了!我们要的人在哪里?!”
“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酒吧。”
里面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棠雪努力地想着,那声音是曾经在记忆力出现过的,很重要的声音。许英还想阻拦,却被她躲过,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许英手中的剑已出鞘,刚要动作,就看到里面一团火旁站起了一个人:“王妃!”
“阿魏?”许英一愣,终于适应了里面的昏暗,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她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这才稍稍放心了一点。
可是阿魏却一把推开她,向棠雪跑了去:“王妃!”
这时,她才注意到棠雪旁边站着的目瞪口呆的小草,眉头一皱,扭过头去不想搭理。小草自己揣测这位小姐是个人上人,却没想到竟是一个王妃,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缩起了脑袋。
“阿魏,你没事吧?”棠雪担心地问道,可是目光却停在那堆火旁的阴影里。她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能勾起她许多年前的熟悉的记忆。
阿魏摇了摇头,指着那个阴影里的人说道:“王妃,那位爷爷认识您,他说想要见您,让我在这里陪他等您。”
“雪姐儿……”
一声苍老带着一丝哭腔的呼唤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如同一道闪电集中心底最深的那处角落,棠雪抬手捂住了胸口,喉结上下滚动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向了眼眶。
她一动不动,仿佛此刻的黑暗变成了保护色,她期盼又害怕,等着那人自己现身。
“雪姐儿?”阿魏看着棠雪奇怪的表情,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王妃叫相思,可不是什么雪姐儿……爷爷你认错认了吧?”
“怎么认错……即便我这昏花的老眼只剩了一只,我也万不可能认错这张脸……雪姐儿,我们家的雪姐儿还这般好好地,健康地……老爷在天有灵,大小姐在天有灵……我们雪姐儿还这般的好好的……”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黑影慢慢地靠了过来。借着那堆火光,棠雪看到了一张怎样苍老的脸啊。皱纹一道一道像是岁月刻下的无情的疤痕,耷拉着的双眼,一只用力地翻动着,一只却再如用一张用旧的抹布,那么耷拉着。他那饱含苦难的嘴唇微微抖动着,浑浊的泪水在脸上泛滥开来。
“……”眼泪如同泛滥的河水,棠雪的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雪姐儿……雪姐儿你这事做什么!折煞老奴啊……”
“赵伯……”
棠雪忽然凄厉哭了出来,扑向了向自己走来的老人,像儿时受了委屈时那般,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整个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可是阿魏却觉得鼻子酸酸的。她认识的王妃从未有过如此软弱的一面,不管是受了委屈,亦或是被人欺负,她能咬牙忍过的都忍过了。便是王爷遭受了这样的苦难,她的哭泣也是隐忍的。现在的她就像个孩子,一个受尽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