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魏气呼呼地扯开帘子走了出去,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向了轿子,跪拜下来说道:“有个不知好歹的乞妇被人推搡摔了一跤,正跌倒在了队伍前头,我们正准备将她拖走。”
“只是摔了一跤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叫她那边大呼大叫,触了我们王妃的霉头你们可能担得起这个责?!”阿魏哼了一声说道。
“姑娘息怒,卑职这就去处理好。”
棠雪听的真切,唤了一声:“阿魏。”
“王妃。”阿魏急忙上前应道。
“既是乞妇,又这般哭闹,定是日子过的艰难。你叫人给她些银两,给她寻个去出,不要再叫人欺负了。”
“是。”
阿魏接了棠雪的话,跳下车子,向队伍最前头快步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浑身褴褛,手里抱着一个粗布包裹,正惊恐的缩成一团,额上有鲜红的血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渍,见到阿魏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那些侍卫竟是准备将人打走,阿魏狠狠地瞪了一眼跟着她的侍卫,上前将那妇人扶了起来:“他们不懂事儿,将您伤着了。这些银两是王妃给您的,拿去买些药材吃的,再换身衣裳。京城里头走路当心,今日是当了王妃的喜路,她素来不拘小节不与你见怪。可若是别的达官贵人,可未必有此好运。若无大概,先退下,莫误了我们王妃的良辰吉时。”
“这……这可使不得……”那妇人嚅嗫着,“我脏了王妃的道,这就走……这就走……”
瞧她那样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定是那些侍卫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人打成这样,阿魏心中生气,自作主张地说道:“这银两你且先收着,若日后困难,只管来山南王府找王妃,她定会帮你的。”
“这……”
“话不多说了,这边有空儿,你先站这。”说着阿魏将她引到一边,又是瞪了一眼身边的额头冒冷汗的侍卫,“若误了王妃的事,哼!”
她气冲冲地回了轿子里,轿子又抬了起来。见她脸颊泛红,兀自还有些怒气,棠雪忍不住笑道:“瞧你这样,刚才是被谁气坏了?”
“我只是觉得那个乞妇可怜,好好地被人推进道里,又挨了一顿打!王妃,这些侍卫着实可恶,作恶惯了,根本就是不把那些可怜人当人看!”阿魏忍不住嘟囔道。
棠雪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队伍缓缓地向前走着,恢复了原本的节奏。喜乐热闹,旁边围观的人只多不少。那乞妇手里攥着阿魏给的荷包,眼里的泪水在不住地晃动着。她努力地跟着轿子,想要说声谢谢,忽的轿帘微动,她瞧见了半张侧脸,步子忽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儿。等她再想多看两眼,却被人潮挤到后面,哪里还见的着人。
她失望地转过身,离开了人群,却没想到被人盯上。
刚走进一个小巷子,这里的人都去看出嫁了,没有半个人。一双手忽的拉住她的肩膀,她消瘦的身子重重的被扯倒在地,守着的荷包掉在了地上。
两个小流氓嘿嘿笑着捡起荷包,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乞妇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轿子绕过城里的街,终于停在了新建的山南王府门前,棠雪表明镇定,可紧握着的手心早已满是汗水。外头妈妈们的嬉闹声那么近,又那么远,她摸着身上扣着的罗璎,想着当年娘亲出嫁是否也是这番景象。
轿子又动了起来,阿魏在外面笑道:“现在要送去拜堂啦!”
“拜堂……”棠雪忽的心口一颤。
“请新娘下轿!”喜婆的声音高亢而嘹亮,震得热闹的喜堂立马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摊着脑袋敲着轿帘,阿魏兴奋地走到轿子前头,掀开了轿帘。棠雪低着头,抬脚踩在了早就已经铺好的喜布上,由喜婆和阿魏引着,向堂内走去。
“一步高升,二步美满,三步偕老!”
喜婆抑扬顿挫地叫着,棠雪握着阿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