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诺大一个宅子,什么都没有留下。卫兵门皱着眉头,一手护着口鼻,一手抓着冒着寒光的刀在灰烬堆里来回地拨弄着,寻寻觅觅。
十几岁便随先帝征战天下的赵老将军,一生戎马,为人刚直不阿,两个儿子更是人中真龙,守得这国这家几十年,外敌只听到赵家大名便落荒而逃。谁曾想,到头来马革裹尸,家宅化作一堆烟土,只有那废墟中不甘心的灰烟还在费力的挣扎着。
门外围着一圈百姓,操着手,缩着脑袋,看着热闹,不时低头耳语几句。即有可惜同情,也有冷漠嘲讽。
“什么都没发现?!”
一声刺耳的尖叫从一队卫兵的前的高头大马上震**了开来。
“是、是的!”汇报的卫兵跪地低头,额头冷汗直冒,口舌打结。
“不可能!赵青娥呢?!我看着她点的火!”
“是!大都督!小的也都看到了,可、可是整个国公府当时都被围着了,不可能有人逃脱!”
“我他妈说了,我要活捉赵青娥!那点火你们就不敢进去,现在人呢?!人呢!”
“他们早就在门上泼了油,火实在是太大了!”
“还有胆子争辩!”
一声脆响在空中炸开,那跪地的卫兵一个哀叫,被一铁鞭打飞了出去。
正在打骂的便是那新晋皇后的亲兄长,万太傅的亲子,万朝中。一身武装,一手举着一根透着黑光的铁鞭,一手抓着那把御赐的八面环首剑。坐下那匹马足有八尺高,毛色黝黑,浑身的腱子肉微微颤抖。此时打着响鼻,同它的主人一般趾高气昂。
正在万朝中大骂特骂的时候,一个卫兵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冲到他面前便跪了下来:“大都督!找到了!”
万朝中面色一喜,跳下马来,匆匆跟着那人跑了进去。
只见那厮将他带至一件已经烧的看不清原来是什么房间的屋前,指着里面的漆黑一片磕磕绊绊地打了个哆嗦:“大都督,人在里面。”
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万朝中,他只呆了一下,大步跨了进去。
一团看不明白是什么的东西躺在一块被染黑的白布上面,散发着刺鼻地焦臭味。他慢慢抬起手,在鼻翼间挥了挥,粗黑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这,这是什么。”
“钟文昊和赵青娥,还有他们的孩子。”
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万朝中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旁边的小兵急忙上前扶住他。
“确定吗……”
“应该不会有错,这是从他们身上拿下来的。”
看着卫兵递上来的东西,万朝中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是钟文昊的青玉石官牌。
忽然他觉得一阵精疲力尽,转身抬手:“埋了。”
“是!大都督!”
凤宁宫里刚刚易了主。
万离夜靠椅在金漆嵌龙纹凤鸣百鸟软榻上,身边的侍婢捧着一台鎏金云纹铜暖炉,低头顺耳,战战兢兢。她纤细的手指慢慢游离在那扶手上,头上的金缕凤冠垂下一串明珠,在额前轻晃,嘴角那隐藏不住的笑意让她那精致的脸更具魅惑。
从今开始,她便不再是万贵妃,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莫说这后宫佳丽为她独尊,便是皇帝,也要听她七分。那个虚伪干枯的女人终于被赶走了,她自是一刻也不愿意停下开心。
“皇后娘娘,大都督求见。”朱盛筹眯着眼睛,圆圆的脸上刻着谄媚讨好。
“他不是去处理那赵家的事么,到本宫这来做什么。”
“应是来贺喜娘娘的吧。”
“召。”万离夜懒懒地坐起身子。
“是。”
朱盛筹弯着腰退了下去。不一会万朝中便大步踏门而入,大喇喇地坐了下来,旁边的宫女忙捧着凤穿牡丹的琉璃壶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万离夜面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