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都不敢直接发出来——哪怕是公社书记,那在宗族长辈面前,他也还是个小辈,真把人气出个好歹,他也说不过去的呀!
“不是这样的,我们哪里会这么糟蹋东西嘛,都是青钩子娃儿才这么乱搞的。”谢发强不得不温声细语解释,把怒火全都对准了另一旁被谢老大按住了的年轻男子。
蒋春红也是满脸通红,显然之前追着撵贼的就是她,整个人呼哧大喘气,要不是周边人拦着,她就要直扑过去再对地上那二流子狠狠来几下。
这时候更是不甘落后:“就是啊,你们看不到啊?我们屋头进贼了。狗ri的贼娃子,他龟儿子的偷到我屋头来了,看到老子起来就想跑,我能让他跑了?”
她这么一说,又呼天抢地的抱怨起来,大家也连忙跟着看过去,反正天已经大亮了,也有人努力分辨,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嗳,这不是隔壁荷花大队的小耳朵吗?”
“谁?”
“啊,就那个二流子啊,哎哟,怪不得呢,就他们一天到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这回好了,摸到书记头上来了,硬是不要命了!”
大家叽叽喳喳,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幸灾乐祸。
毕竟对这种成天不事生产偷奸耍滑到处偷鸡摸狗的二流子,没人会有好脸色,那是都巴不得他们倒霉呢。以前那是没办法,这回好了,二流子偷到书记头上,还被抓个正着,这不得有个交代?这不得被收拾惨?
大家都乐见这种结局,甚至只会拍手称快。
“你看嘛,就是他伙起人来偷东西,还弄成这样,未必我不心痛啊?要不是这样,我能这么撵他?”蒋春红又愤怒又委屈,看着洒了一地的粮食,都是庄稼人哪有不心疼的,“你们也是,都注意到点,别走太拢了,别踩到了,哎哟哎哟……”
她说着说着又扶着胸口心疼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起身就去拿扫把,要赶紧把地上这些能扫的都收拾起来。
“这也太不像话了!啥子人嘛,偷不到就糟蹋,当真是些二流子,该好好收拾一下!”
“就是,别说还偷到公社书记这里,偷哪个屋头都不能这么糟蹋粮食啊!”
“把他押到!报公安,弄去坐牢!”
“对对对,不是说他还伙了些人吗?一哈都逮了,日爸荷花大队的偷到我们红旗大队的来了!”
“让他几个狗东西牢底坐穿,你爸的一天到晚没求事干偷鸡摸狗,到处祸害,抓他娃子!”
群情激愤,直接都给口头定罪了。
当然,这年头这么说也不算夸张,毕竟都还在闹革命呢,真要上纲上线给你整起来,不说枪毙啥的也不说牢底坐穿,但坐牢是肯定的。尤其这招惹到公社书记头上,这算老虎头上拔毛啊,大家都默认公报私仇,把你下场弄狠一点那不是应该的?
地上的青年刚刚还满嘴污言秽语使劲儿挣扎,一脸的不服输,听到这些话大概也终于是有些怕了,但也不愿求饶,瞅准时机就对着蒋春红啐了一口:“我呸,你放屁!那些粮食是我撒的吗?我就绊倒了一点,是你们个人弄撒的,这会儿栽我头上,老子不认!”
“嫑以为你们是当官的就了不起了,老子不得怕你!还弄这些事在我身上,那不是你们要拖东西出去卖啊?你咋个不说一哈这些粮食都哪里来的?我日你爸,有本事你现在就整死我,不然老子就是不服,老子就是要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刚刚被带偏的关注又扭了回来,是啊,书记家这粮食也太多了吧?到底是哪里来的啊?都有这么大袋大袋的米呢!
别看他们这里也产稻谷,但一来坡上坡下的比较坎坷,水稻种植面积其实不大,现在也还没有杂交水稻,所以稻谷的产量其实并不算高。二来也是最主要的,精米白面大部分都是要交公粮的,就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一个道理,这年头农业支援工业,至少百分之七八十的稻谷都是要上交的,所以哪怕生产队年年都种稻收稻,可农民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根本没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