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光明正大的候在哪里,竟像是十足的贾家主子,凛冽道:“舅母这话也对也不对。”
王夫人本来是不满黛玉这等态度,可是言犹在耳,贾政现在又在旁边,只好挤了点笑容,问道:“大姑娘这话,不知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正经的主子被人占了地方,由得外面的人来挤兑,自然就是不差人不多人的。那可不就是也对也不对。”
薛宝钗双眼一凉,赫然抬头看着黛玉。迎上的却是黛玉成竹在胸的坚毅眼神。薛宝钗心里一惊,咯吱半晌,又退了回去。没有说话,只当没有明白黛玉的意思。
王夫人心里窝火,顾不得李德全在场,口气不善的道:“大姑娘这话我更是不明白了,什么主子外人的,这里还缺了哪个主子,倒是请大姑娘说个明白。”
贾母此时也是一头雾水,问道:“玉儿,到底是缺了谁,你快些说出来,早早的宣了圣旨,李公公也好早早的回宫歇着。”
黛玉听了贾母的话,也不直说,只是大声的对了外间候着的雪痕道:“紫鹃,去把赵姨娘和环弟弟请过来。”
雪痕应声去了,屋子中人除了凤姐儿和李德全外,都是很意外的样子。探春愣了半晌,回过神来,竟然有些泪珠子滚动在眼睛里。看着黛玉正好瞅着自己笑的温暖,探春便知道,黛玉已经是做到了答应她的事情,
心头苦涩欣慰,交集一处,探春的面庞上也是诸多纠结的,却也不如王夫人的失常夺人眼球。
那王夫人晃了几晃,嗓音几乎都尖锐起来,道:“这是做什么,接皇上的旨意却叫那些奴才下人来做什么。”
听到王夫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说法,探春咬紧了银牙,盯着王夫人。再想不到,素日里这样低声下气的讨好。王夫人竟还是把她的生母弟弟看作了彻头彻尾的奴才。退一万步,就算赵姨娘身份低微,好歹环儿是正经的哥儿呀,为何竟是这般被人轻侮。
探春不敢说话,黛玉却是不一样的。
“舅母这话说得奇怪,环弟弟可是贾家的哥儿,如何就是奴才下人。再说了,赵姨娘即便不是正经主子,也不能算到那奴才里面去。”
王夫人红了脸,固执的道:“他们决不能来听这圣旨,我才是管家的太太,由不得大姑娘做主。”
黛玉冷笑道:“今日可由不得舅母,何况舅母纵使管家,谁是主子,也当有舅父评断的。”
贾政听到黛玉的话,心里一跳,看了黛玉的神情,竟像是下足了决心。何况贾政见识了王夫人的狭窄,也是颇为不耐。加之李德全今日的警告,万般不愿意得罪黛玉。
左右权衡了一番,贾政想着素日也是亏待了赵姨娘母子的,板了脸对王夫人道:“我还在这里呢,由不得你说要如何,环儿是我的血脉,听听圣旨有什么要紧。”
贾母已是气急,想着在李德全面前这般丢人,斥道:“正是如此说法,环儿也是我的孙子,赵姨娘是生养他的人,自然也是该来的。”
薛姨娘和薛宝钗见着贾母和贾政都护着黛玉,便悄悄的挪了挪步子,想叫王夫人先行忍下这口气,日后再做图谋。哪里知道,那赵姨娘本就是王夫人心头最大的一根刺。
当年赵姨娘生下贾环,王夫人已经心有余悸,何况后来见着贾环天资聪颖。赵姨娘又极会做人,贾政频频的往了赵姨娘房里去。王夫人心中真如烈火烹油一般,烧的厉害。
好不容易,这些年费尽了心机,将贾环打压下去,让贾政几乎都快忘了这么一个儿子,如何又肯白白的让贾环在贾政面前露了脸来。贾政如今已是不喜宝玉,再浮出一个贾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王夫人一反常态的硬了脖子,道:“圣旨是多么体面的大事,一个庶出的孩子,见不得台面,是万万不能接旨的。”
这句话刺得探**中大恸,再也各顾不得什么,竟是站了出来,道:“如此我也是上不得台面,如何就能在这里。”
探春一边说法,一边却是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