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母亲却更加无措了,她把问题抛了回来:“这……这我也不懂啊!小毛,你拿个主意啊?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怕打错了,兴师动众的,最后又没事了,不是让人看笑话……”
寇大彪沉默了,只是闷头抽烟。
父亲这癫痫,就像悬在家里头顶的一把钝刀,每次发作,那恐怖的场面都仿佛下一秒就要割断生命线,让人魂飞魄散。可诡异的是,这病来得凶猛,去得也突然,通常持续一两分钟,父亲自己就会慢慢回过神来,除了极度疲惫,仿佛刚才那场惊魂从未发生。
到底要不要每次都叫救护车?
叫了,就像母亲说的,极大可能车还没到,人已经没事了,白白浪费医疗资源,还可能惹来邻里不必要的围观和议论。可不叫……那个“万一”的后果,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寇大彪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他想都不敢细想。
他陷入了一种极其艰难且无措的纠结之中。
烟雾缭绕中,寇大彪的目光渐渐空洞。他望着眼前熟悉又破旧的客厅,一股难以言说的茫然与苦涩自心底涌起——为什么所有这些糟心事,偏偏都落到了他的头上?最亲的人正遭受着病痛的折磨,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却什么也做不了。
母亲让他拿主意,可他拿什么主意?他恨自己没用,没本事让父母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更恨自己这具不争气的身体,连背起父亲都显得那么吃力。
碾灭最后一根烟头,寇大彪回到自己床上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不像睡眠,倒像是一场短暂的昏迷,沉重而疲惫。直到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将他刺醒,他才发现窗外天色已是傍晚。
他下意识地朝客厅望去——父母正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吃着晚饭,菲菲也在父亲脚边一蹦一跳地讨要着食物。看到这一幕,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他摸索着抓过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他有些意外——陆齐。
“喂?”寇大彪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沉闷。
“兄弟,在哪呢?出来吃饭。”电话那头,陆齐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带着点熟稔的随意。
寇大彪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里有些嘀咕:陆齐这小子不是前阵子说在嘉定和别人一起合伙租了个别墅做淘宝生意吗?怎么突然跑回市区,还这么有空找我吃饭?他下意识觉得,陆齐这通电话没那么简单,八成是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想找个人倒苦水、寻安慰。他太了解陆齐了。
“刚醒。哪里吃?”寇大彪没多问,只是应了下来。
“老地方,重庆鸡公煲吧。”
“行。”
寇大彪挂了电话,慢吞吞地爬起来。后腰依旧隐隐作痛,他套上那件穿了好几天的外套,深吸了一口房间里沉闷的空气,才推门出去。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母亲:“有事打我电话,我到外面吃个饭。”
母亲正收拾着碗筷,头也没抬,只低声应了句:“你放心,你爸已经没事了。”
寇大彪迷迷糊糊地出了门。此刻他只想快点填饱肚子,那家重庆鸡公煲离得不远,就在小区侧门边上,红底招牌早已被油烟熏得发暗。他推开油乎乎的玻璃门,一股廉价而油腻的香气混着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瞬间将他吞没。
陆齐已经坐在一个靠墙的桌前朝他招手。寇大彪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热腾腾的鸡公煲很快端了上来,香气扑鼻,却似乎勾不起寇大彪太多食欲。他脸色晦暗,眼底带着疲惫的青黑,只是机械地夹着菜。
陆齐打量了他几眼,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为你好”的劝诫:“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脸色太难看了。老这么在网吧日夜颠倒不是办法,真得去找份正经工作干干了。”
寇大彪正心烦意乱,父亲发病时那骇人的画面还在他脑子里打转。他其实很想找个人说说,把心里的恐惧和压力倒一倒。可话到嘴边,他看着陆齐那副“站着说话不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