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极其精准地抽出了三张红票子。
“这是…房钱。三百押金,我的。”他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平稳,但依旧有些沙哑。顿了顿,他又从那沓钱里快速地、连续地数出了二十几张,推到床头柜上,“还有…你之前欠我的两千多。拿好。”
做完这一切,他把手里剩下那沓只剩下几千块的钞票,举起来,往元子方面前一递,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这些……我不能白拿。”
元子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看着寇大彪推在床头柜上的现金,又看向寇大彪坚决递过来的钱,眉头锁紧,像是遇到了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他猛地摇头,语气带上了不耐烦和强烈的拒绝:“搞什么飞机?!你拿着就行了!我们兄弟俩算那么清楚干嘛?”
寇大彪目光坦然地迎上元子方,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刻意的平静和清醒:“算了,兄弟。一码归一码。你……你不是还欠着赌债吗?”他微微顿了一下,像是提醒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这些,你自己留着开销吧。”
“呵…兄弟?”元子方往前凑近一步,几乎贴着寇大彪的脸,呼吸带着烟酒和香水的浊气喷到寇大彪鼻尖,“你…该不会是嫌这个钱…脏吧?”
“脏?你这话说的…钱哪有什么脏不脏的?钞票嘛,都一样。”寇大彪轻轻把手里那沓钱,最终放在了那张弹簧床上,就在元子方之前丢下的另外两沓旁边,“我只是觉得……”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元子方裸露肩膀上可疑的红痕,“我又没‘出’什么力,怎么好意思拿这么多?”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嗨!你这人啊!就是死脑筋!”元子方指着床上那几沓钱,眼中又重新燃起野心勃勃的光,“兄弟!你格局要打开!看见没?这才是开始!”他干脆坐到床边,也不顾那肮脏的床单,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发现了宝藏的狂热:“这个郑姐…看来是真他妈有钱!随便一出手,”他用手指用力戳了戳那钞票,“就他妈几万!眼睛都不带眨的!只要…只要把她伺候舒服了,”他脸上露出一丝男人都懂的、混合着得意与算计的笑容,“我欠的那些赌债,算个屁!”
寇大彪像一个冰冷的旁观者。他看着床上那几张刺目的粉红,又看看眼神发亮、畅想着“未来”的元子方,心中那份不安感越来越重。他犹豫了一下,声音低沉地问道:“……兄弟…你真打算把她…吃干抹净吗?” 他停顿了一下,问出更关键的问题,眉头紧锁,“为什么?你干的这些…‘坏事’…要跟我说得这么清楚?”
元子方脸上的狂热笑意收敛了。他转过头,目光极其严肃、极其认真地定在寇大彪脸上。“兄弟!”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沉甸甸的,“就是再坏的人,…他也得需要心腹吧?也得有自己最信任的人吧?” 他微微仰头,眼神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光泽,“你!寇大彪!就是我元子方唯一的心腹!是我这辈子…最信任的兄弟!我不跟你说,我跟谁说去?”
“兄弟…‘心腹’不‘心腹’……我只问你一句,”寇大彪指向天花板,“万一…万一被那女人的老公知道了呢?查到你头上呢?你赌债那些道上的人,再掺和进来……你想过后果吗?你真觉得自己能玩得转?”
元子方挥了挥手,脸上重新换上那种满不在乎、破釜沉舟的表情:“管他妈那么多呢?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他目光再次投向床上那几沓诱人的钞票,眼神变得越发贪婪和坚定,“先搞到钱!把钱实实在在攥在手里,才是最硬的道理!”
他坐直身体,双手激动地比划着,仿佛一个大展宏图的将军:“兄弟,相信我,我一定会越来越好,将来带你一起发财。”
寇大彪愣在原地,哭笑不得。可他心里不得不承认:眼下这似乎也是元子方摆脱困境的一条捷径——比起什么都没做的自己,对方至少一直在努力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