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咽口水。
元子方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兄弟,能不能先到你家住几天?\"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寇大彪的肉里,\"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我还要等我舅舅那里的消息。\"
一辆警车缓缓驶过,两人同时噤声。警笛没响,但红蓝闪烁的警灯在元子方苍白的脸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寇大彪盯着元子方掐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那指甲缝里嵌着黑边,起码几个星期没剪了。\"最多给你住一天。\"他甩开元子方的手,溅起巷口积水洼里泛着油光的雨水,\"我家里爸妈要说话的。\"
元子方拦下辆薄荷绿的普桑出租车,车门上“强生”——两个红漆字已经斑驳,车顶的\"出租\"灯牌有一半的LEd灯珠已经不亮了。寇大彪钻进后座时,人造革座椅裂开的缝隙里露出泛黄的海绵,散发出一股廉价的空气清新剂混合着烟味的怪味。
\"警苑小区北门。\"寇大彪报完地址就闭目养神,后颈贴在头枕上黏糊糊的汗渍让他皱了皱眉。车拐进车站北路时,他摸到裤兜里的钥匙串,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却听见元子方突然倒吸冷气。
\"兄弟,你看邮政储蓄门口!\"元子方整个人往下滑,后脑勺重重磕在头枕金属杆上都没察觉,\"穿黑t恤那个平头。\"
寇大彪借着后视镜看去。邮政局玻璃门前,一个男人正倚着辆LpG电动车,后轮的排气管一看就是玩车人改装的造型。那人漫不经心地抖着腿,似乎是在等人。
\"师傅,改去逸仙路!\"元子方突然拍打防护栏,不锈钢栏杆发出\"哐当\"的响声。司机嘟囔着踩下油门,老普桑的排气管喷出黑烟,呛人的尾气从车窗缝隙钻了进来。
寇大彪深吸一口气,不解地问道:\"你看错了吧?不可能那么巧吧?再说人家干嘛到我家小区门口蹲点呢?\"他的声音在发动机的轰鸣中显得有些飘忽。
直到车辆拐过两个路口,元子方这才回过神,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这逼样我绝对见过,是那个庄家的马仔。\"
寇大彪心想,这也挺好,至少不用住自己家了,他试探地追问:\"有那么夸张吗?到我家小区门口蹲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串上挂着的小铜钱。
元子方摇了摇头,喉结上下滚动:\"你电视剧没看过啊?真的找人,不得先调查我平时和谁一起玩啊?\"他的目光扫过后视镜,确认没有车辆跟踪后,肩膀才稍微放松了些。
\"两位...\"司机突然拧开收音机,交通台正在播报沪嘉高速堵车消息,女主持人甜腻的声音在静电干扰中时断时续,\"你们不会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吧?\"司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后视镜里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元子方回过神,扯出个僵硬的笑容,连忙解释道:\"就是私人之间欠了点钱,你看我们像坏人吗?\"他的手肘悄悄撞了下寇大彪,示意他别乱说话。
车拐进逸仙路时,元子方指了指马路右侧的酒店。\"师傅,就前面锦江之星停下吧。\"他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安全港。
寇大彪透过出租车起雾的车窗望向锦江之星马路对面,灰白色的居民楼在雨雾中像一排模糊的牙齿。他明白,元子方选在这里,就是因为阿珍就住在对面的小区。
\"到了。\"司机踩下刹车,计价器\"咔嗒\"弹出张皱巴巴的票据。元子方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几张纸币的边缘从指缝间若隐若现。寇大彪瞥见元子方口袋里露出的钞票边角,最多不超过三张,他心中纠结万分,上次垫的钱还没还清,这次怕是又要打水漂。
推开旋转门,空调冷风裹着霉味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寇大彪故意慢走两步,看着元子方走向前台。大理石台面上摆着的亚克力牌——\"根据公安机关规定,入住需登记身份证\"——边角已经发黄。日光灯管在元子方脸上投下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