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遇是被声音都呲了的叫卖声吵醒的。
那‘买豆腐啰’四个字在耳边像是循环音效,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睁开眼,屋内光线正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他房间的水泥地上,空气中的细小尘埃在半空中飞舞,肉眼清晰可见,加上窗户外传来的鸟鸣声,让他产生种岁月静好之感。
逃亡这么多天以来,这算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可惜后面总做噩梦,梦见被迫结婚,不然他会觉得更安稳。
撑着身体坐起来,他忍不住嘶一声,差点手软跌回床上去。
浑身腰酸背痛,每块骨头都像是被人用铁锤敲过。
腿上的伤口也痛,又痒又痛。
祈遇坐在床上怀疑人生,在心底暗暗发誓,等秦夭夭这件事了结,以后他再多管闲事他就是狗。
他这样的人就不适合做好人。
稍微缓缓后,他撑着床头新买的拐杖下床。
整个院子都没有声音,他找遍几个房间,都没看见秦夭夭和沈笈的身影。
不是,这俩女人不会真像梦里面那样丢下他跑了吧?
祈遇想到这个可能,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就撑着拐杖走出敞开的院门。
站在院门口,他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黄果树儿,脸上的表情随着旁边一圈大娘大婶们眉飞色舞的讲述而不时切换,夸张到完全没眼看。
祈遇皱皱眉,这两人打入当地内部团体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谁家好人早上没事的时候搬个小板凳去听那些大娘大婶们吹牛的?
秦夭夭昨天还教育他要低调,要隐藏,今天早上就带着沈笈那个女人和旁边人打成一片。
感情所谓低调和隐藏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此刻,祈遇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不行,他倒是要去听听她们到底在听什么。
祈遇拄着拐杖就往秦夭夭她们的方向走。
还没走近就听到其中一位大娘用看似已经压低声音实际完全没作用的分贝说道:
“真真的,派出所的同志都过来调解了,那张婆娘就是不干,非让王光棍给五万块钱才同意把孩子生下来,说不给立刻就去打掉。”
周围人纷纷附和,“这事确实是真的,当时是晚上,我还没睡,过去看过热闹。”
“对,我当时也在,王光棍说要生下来才给钱,两人就掰扯好一阵,最后还是没谈好。”
沈笈下巴都快掉地上,“她……她不是有老公吗?不怕老公回来找她离婚?”
讲述的大娘吐掉嘴里面的瓜子皮儿,嫌弃地撇嘴,“她那男人说是去外国打工,好几年没音信,谁知道是不是已经死在外面。
这几年,张婆娘就靠跟其他男的搅和在一起让这些男人养,这王光棍可不是唯一一个,我都怀疑那个孩子是不是王光棍的种。”
“现在这城里头好像有个什么可以验是不是亲生的。”另外一个大婶道。
“那得花多少钱?哪个验得起哟。”
“就是。”
沈笈看大娘大婶们歪楼,赶紧拉回来,“那后面有解决吗?那孩子还在吗?”
“还在呢,不把王光棍的五万块钱骗到手,她哪里舍得打掉。”
“我们这边干这行的可不止张婆娘,街角陈家那个媳妇,昨晚我就看到她穿得花枝招展的在胡同口拍周志强的肩膀,然后那个周志强就跟她回家去了。”
“那周志强可六十多岁了,也不晓得她怎么下得去口。”
“有钱挣哪有她下不去口的,咱们这片儿那些没老婆的男人,哪个没被她带回家过?她那男人和婆婆对她还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呢。”
沈笈三观都快被震碎了,她一直以为就个别有钱人家比较炸裂,没想到人民群众的花活半点不比所谓豪门少。
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