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从她膝下穿过,准备将她打横抱起。
正准备使力,一根银簪便抵在他的心口。
只要她一用力,针尖便能顷刻刺入,要了他的命。
“松手!”沈碧芊眼神如刀,在夜色中泛起冷光。声音清醒低沉。
他大约没想到会这样,微微一愣,狭长的凤眸里多了一丝笑意。他道:“你早就醒了?”
听他声音轻挑,完全没有受制于人的觉悟,沈碧芊不自觉的蹙了蹙眉,簪子压下三分,再次警告:“别废话!松手,听见没有!”
这回,对方松了手,而且乖乖的靠在了车壁上。
沈碧芊也由坐着,变成了趴着,只可惜两人距离很近,男人身上散发的淡淡沉香味,萦绕在鼻间,颇为暧昧。那人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细语道:“别紧张,我不动就是。眼下你刚从岐王府逃出来,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若是被岐王的人捉到,不是白瞎了嘛。”
他怎么知道她是从岐王府逃出来的?
还有刚才小玉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她怎么越来越不懂了。
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人?
那人似乎猜到沈碧芊所想,勾唇笑道:“想知道来龙去脉,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他把双手放在一起递过来:“若是不放心的话,将我绑了就是。”
沈碧芊瞥了他一眼,心道,藏头露尾,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她撕下布条,将这人双手双脚都捆扎实,想抬头摘下他的面具,最后又放下了。知道的越多,牵扯的越多。她不见他面貌,正好也当不认识。于是,笑道:“现在可以找个地方聊聊了。”
那人也不挣扎,很自在道:“会驾车吗?要不要我在旁边指导?”
这自来熟的语气,好像跟她多熟似的。
沈碧芊理都没理他,跳下车,将小玉放在车前,然后银簪狠狠扎在马*上。枣红马吃痛,扬起蹄子,带着马车疯了一样往前跑了起来。
沈碧芊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男人的低骂,她挥了挥手,朗声道:“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无期!兄弟,一路走好!”
管他们是谁,就算跟原主有关系,也跟她没一毛钱关系。
她可不想替谁活。
既出了岐王府,那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沈碧芊拖着崴到的脚,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选的都是窄巷,只是,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对劲儿。
前面似乎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在这里打架?
沈碧芊刚停住脚步,一个黑影便从墙头跃了过来,大约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微微一愣,朝她丢了一个东西过来,沉声道:“躲起来!”
语毕,捂着胸口,接着往前跑。
从她身旁跑过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看来这人伤的不轻。
这巷陌四通八达,沈碧芊看他行色匆匆,想必后有追兵,当下便拐入另一条巷子,躲在了一堆废弃的竹筐下。
她从竹筐缝隙中看到,五六个黑衣人从巷口飞快跑过,手中的大刀,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冷光。
看那架势,不抓到人不会罢休。
沈碧芊唏嘘,幸好躲得快,否则,被当成那人的同伙,死的就太冤了。
保险起见,沈碧芊在竹筐下躲了两个时辰,确定黑衣人不再回来之后,才走了出来。蹲了半天,脚都麻了。脚踝像断了似的。
今夜可真是一波三折,惊险重重。
沈碧芊就是铁打的,也累到了极限。眼看天都快亮了,她挪着脚步,准备离开。
只是,没走两步,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收,天地一转,人竟然被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接着,那人足尖点地,跃出巷子,飞上屋顶。像一抹影子似的,在高高低低的屋檐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