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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自大又臭屁，嘴巴也损。
不过，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她看着凌千烨吃面，捧着脸道：“没想到，你还这么接地气，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吃饭。”
她本意是想讽刺他，没想到，凌千烨抬头看着她，淡淡道：“这有什么，贫民百姓也是人，本质上跟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回轮到沈碧芊惊讶了。
她没想到凌千烨也会有这种觉悟。
“有一年，我领兵打仗，中了敌人埋伏。跟随的亲兵全部死了，我也受了重伤，后来为了躲避追兵，我躲到了一农户家中。是他们收留了我。”
凌千烨徐徐地说着，语气里是少有的悲凉。
“他们对我很好，几乎把我当成了亲儿子。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儿子征兵的时候，被带走，正编在我所统领的军队之中。这场战役全军覆没，他们的儿子也死了。”
“我不敢告诉他们真相，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无能。若不是我吃了败仗，他们的儿子说不定还好端端的活着……”
凌千烨的声音很沉重，思绪也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
“不过三五日，追兵就到了，他们将我藏在地窖之中。面对敌军追问，却始终没有将我供出来。我亲眼看见他们死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
说到这里，他落寞一笑：“他们也是以做面为生的。我最爱吃的，就是他们做的阳春面。”
说罢，凌千烨若无其事的吞了一口面。
沈碧芊却听的心里发堵，没想到，这一碗面背后，竟然是这么一桩悲惨的往事。
沈碧芊不知说什么好。
以为凌千烨现在心里肯定很难过，没想到，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说道：“不过，最后我集结其余部下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从此鞑子们再也不敢犯我边关。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凌千烨放下碎银，起身道：“吃好了吗？走吧。”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故事，沈碧芊突然不太想跟他作对了。
他表面上风轻云淡，可沈碧芊知道，有些遗憾隔着生与死的距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这种遗憾她曾有过，所以感同身受。本来还想捉弄他，这会儿竟动了恻隐之心。
一个人愿意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给另一个人看，定然是极信任她的，那一刻，沈碧芊看到了凌千烨的真心，倒有些心疼他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凌千烨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此时，街边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摆摊的在叫卖，夜市马上要开始了。
沈碧芊不知看到什么，快走了两步，来到一个摊位前挑挑拣拣。
凌千烨刚走过去，她便忽而扭过头来。
一张年画娃娃的面具突然出现在眼前，让凌千烨吓了一跳。
接着就见沈碧芊拉开面具，朝他做了个鬼脸。
那呲牙咧嘴的样子真是丑极了，可凌千烨的心像突然被什么击中，整个人都愣了。
随即，灿烂的笑容便在脸上绽放。
原来她这逗他开心。那一刻，凌千烨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的眼中的情愫再也藏不住，一把抱住了沈碧芊。
“嘭嘭”
此时，烟花突然在头顶绽放，昏暗的夜色也被照亮。沈碧芊震惊的脸落在他的眼中，是倾城绝艳之美，是无可比拟的心动。
那一刻，他脑中一片空白。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他的眼里只有她。
“唔……”
沈碧芊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暗，凌千烨俯下身吻住了她饱满晶莹的红唇。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她没注意到，暗中，有双眼睛正盯着他。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