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之下,闪烁的灯笼随风挂在宫檐下哐当作响,激撞出沉闷的氛围。
神秘人和裴寒隔着几百丈的距离,分别处在黑暗和光影之下,裴寒看不见神秘人的容貌,神秘人却能借着他背后的灯光将他看的清清楚楚。
良久之后,神秘人带着一丝苦涩之笑:“许久不曾再见,如今见你,已是两鬓花白,眼纹加深,然而....你那眼中绝情冰冷的神色亦是半点没变。”
“你.....”裴寒眯起眼想要看的清楚,然而只是徒增伤愁:“死在朕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你是寻仇而来,可否报上姓名?”
“呵,报上姓名被你有机会日日夜夜地追杀么?”神秘人冷笑道:“就因为你为了得到天下,成为九泽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所以你牺牲了太多人来成全你自己的一己之私!”
“你到底是谁?”裴寒沉声说道:“为了当皇帝,为何巩固天下,为了天下百姓牺牲部分换来整个天下安宁,有时为何不可?”
“就因为你心怀天下,你杀了很多人,也许这是成为皇帝必经之路,也许你是一位好皇帝,可是...你却是失败的夫君,失败的父亲!”神秘人有些动容地斥责道。
裴寒皱紧了眉头:“你是.....”
听到这里,瑶青青也有一些感触了,总觉得这个神秘人与裴寒的关系不一般,哪个仇家会说出这种柔情绵绵的话来,对方的口气不像是男子该说的,难道是个女人?而且还是跟裴寒有什么关系的女人?
她忍不住地八卦下去,揭开这层面纱,于是对裴寒说道:“皇上这人似乎是个女子,是不是皇上你什么时候微服私访,欠下的风流债啊?”
裴寒眸光一紧。
身边的贾成出声制止:“放肆,清河郡主你口无遮拦,竟敢败坏圣上英明?”
她笑笑:“我就是实话实话嘛,若是真的有,就好好说清楚,好好解决,免得死伤更多的人,和平解决不是更好?非要打打杀杀岂不是很伤和气?”
“朕并未欠下什么风流债。”裴寒直言道。
如此诚恳,难道是她猜错了?
独孤泷雪鄙夷道:“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竟然公然敢说些莫须有的话来败坏圣上英明,你想找死,不要带上我们整个泠王府的人啊?”
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摸着下巴,不该这样啊,难道不是风流债,而是情杀?
“看来你这上了年纪,当年的事可是忘得干干净净了。”这时,神秘人又如此补充一句。
让她迷惘的心更加确定,一定是神秘人与裴寒之间的一些男女之事引起来的,否则,神秘人怎么会补充这一句?
难道真是裴寒年纪大了,记不住了?
裴寒也好像陷入苦思之中,试图回忆过往什么。
她感觉有点体力不济,摸出栗子糕就吃起来,趁着这个空隙好好补充体力,不然等会儿真的要动手半路不行了那就完了。
看着她竟然悠哉悠哉吃起东西起来,独孤泷雪简直是看到奇怪生物般,目瞪口呆!
她无视对方,微微踮起脚尖,半个脑袋刚好伸到裴泠的肩头上,凑近他耳朵小声问道:“你父皇是不是忘了之前的一些事来,你能替他想起什么来?”
裴泠没说话。
她就继续说:“你一定要帮着想,让皇上努力回想起来啊,不然等一下又是血流成河。”
又啃了一口栗子糕,她说:“虽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可是为了保命,说出来,主动认个错不就行了?男人嘛,大度一点,太小气了,格局就小了,目光短浅可怕起来,那就不好了.....”
“瑶青青。”
对方难得开口却是直呼她大名。
她咀嚼着嘴里的栗子糕说道:“怎么,你想起什么来了?”
他微微扭动着脖子,侧过半张脸,盯着她看了一瞬,然后目光垂下,落在他肩头:“你吃的栗子糕的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