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光被风吹得摇曳不止,每每快要熄灭时又都重新燃起来,然后那光便蜿蜒到杵在门前的宛清歌身上,逆在光影之下的人,看不清神色,但是那咧嘴扯出的得意的笑比身后的烛光还要刺眼很多。
仿佛带着万千细长锋利的刺,扎的瑶青青的双眸干涩发痛。
那得意的笑容是想要给她证明什么么?
嘲笑她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还是在得意比自己先来一步?
明明....
她攒紧了手中的包袱,脸色微微发白,冰冷地看着宛清歌,然后在其咄咄逼人想要赶她走的目光下,她深呼吸一口气,提高声调寡淡温凉地说道:“是我!”
是她瑶青青来了,无论裴泠在躲她还是在避开她,今日注定会再见一面。
短短的两个字,仿佛耗尽了她的力气般,谁能想到这两个字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说出来。
明知道也许屋子里的两人可能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
她还是不甘心。
她要亲口让他对自己说,说他不要她了,如此,她会很明理地离开他们,走的远远的,绝不会干扰他们的幸福。
否则,她是不会相信,裴泠会转变的这么快的。
里屋里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好像是书卷。
宛清歌向里屋张望了一眼,随及目光凌厉地剜过来看着她。
她就如此淡定地回视着。
尔后,玄色衣袍的修长挺拔的裴泠披散着头发脚步有些匆忙地从里屋里出来了,停在宛清歌身边,目光一扫,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几月不见的人,今日终是被她看见了。
可是他半敞开的衣袍,披散的稍显凌乱的墨发,是怎么回事?
她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去,裴泠快速地合上衣袍,将胸前严严实实的遮挡住,面容稍显苍白,那双眸子依旧清冷,不食人间烟火般。
四目相视。
两人好半天都不曾开口说话。
期盼许久的再见,不曾想却在这种情况下。
为何,她看着他们俩,有一种捉奸的感觉呢?
本来的那种激动和欢喜也一点点凉透,淹没在心底。
“看来,是我打扰了两位的清修啊,是不是今晚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呢?抱歉,我还以为这里是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只有我才知道,原来....”
她略带嘲讽地看向裴泠身边的宛清歌:“原来,还有人知道。”
宛清歌朝她一笑:“既然有自知之明,那...需要我叫人送你回去么?”
“我自然是想回去的。”
她如此说道。
裴泠的眸光微微收敛。
她顿了一下,却又上前缓缓说道:“今日可是泠王的生辰,作为他昔日的旧情人,我今日来给他过个生辰也是应该的。”
“你没看见,今日有我给三儿过生辰么?”宛清歌句句都是赶人走的语气。
“我为何不能?只有你可以么?这是什么理?好歹....名义上我也是泠王未来的泠王妃,比你这个谁也不知道的正妻位置正很多不是么?”
她面上强装淡定,云淡风轻地走上前,以身子横切撞开两人,立在两人中间,隔开他们,背对宛清歌,看向裴泠:“你这是什么表情,连你也不想我留在这里打扰了你的好事?”
沉默半晌,裴泠这才掀唇:“你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
“没去四咸书院前,你那次生辰不就是带我来这里的么?”她的语气里剔除了面对宛清歌时的刺,温柔如水地回道。
裴泠低低转了眸子,带着一些烦躁:“你不该来这里。”
她微微一怔。
趁势,宛清歌挤开了她,上前一手端着碗面,一手揽着裴泠,“三儿都下了逐客令了,莫非你还想死皮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