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船舟缓缓驶进。
几位王爷殿下皆在船头,坐在一方玉桌前相互寒暄,裴画扒着船头看了看游**在湖面上的莲花灯欢喜跑回来道:“几位皇兄,你们看今年的花灯比以往都好看。”
“既是花灯节,我们也该好好品一品这梅子酒了。”一身素白衣袍着身的裴情伸来手给各位倒满一杯酒盈盈一笑。
坐在裴情对面的裴画率先拿起来闻了闻,立即弯起眉眼:“好香啊,二皇兄,你这酿酒的手艺又精湛了许多啊。”
深紫色在身的裴重,五官如刀刻般挺立深邃,眸光如展翅雄鹰一般锐利逼人,薄唇紧抿绷成一条直线,大气若成,挺直而坐,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帝王贵气。
裴重拿起酒杯闻了闻,且抿上一口,没说什么,只是刺向对面安静靠坐的裴泠,掀唇道:“二弟的酿酒手艺的确不错,但不知为何三弟却不领二弟之情,是否是因为三弟还在惦记长贵妃之事?”
倏然间,裴泠和裴情都顿了一下。
站在裴泠身后的清丰默默一紧,这大殿下还真是别的事不提,偏偏要提这件事?不知道是爷的忌讳么?
就连喝酒的裴画都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低低地看向裴泠,生怕他会发火杀人。
风悠悠扬扬地吹动,裴泠抬眼而来,眸中清冷幽寂,却又凝固丝丝寒气,他执起酒杯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再开口回道:“我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品二皇兄的梅子酒,大殿何必如此添我旧伤?”
裴画默默松了口气,笑道:“哈哈,就是嘛,今儿是花灯节,我们大家也都好久未如此一起喝酒了,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提了。”
裴情本是惨白的脸色稍稍回血:“都静心一下吧。”
“静心?”不知为何,裴重忽然勾唇冷笑道:“本王的人我可是听说被你三弟藏起来了,这....倒是不合礼仪规矩吧。”
“藏人?”裴画有些八卦地瞅着两人:“那个,藏得是....是男是女啊?”
“女子。”裴情也是知情的,淡淡回复一句。
“女子,何种惊才艳艳的女子能让禁欲二十多年的两位皇兄争风吃醋啊?”
裴画顿时来了兴趣,两人都未曾与任何女子生过情,这一来竟还让三哥金屋藏娇,看来是个绝世美人,他倒想看看,于是抓着裴泠的手臂摇了摇:“三哥,究竟是个什么美人,让我也瞧瞧。”
“她...不是美人。”裴泠脑海中掠过瑶青青的容颜,淡漠回答。
“不美?”裴画有些不明白了:“那是她心灵美,折服了你的心?”
“也不是,心也...不见得好美。”
“哈?那你是看上人家哪一点了?”裴画问道。
裴泠又倒了一杯酒,凑到嘴边道:“你是见过她的,就是那日送你回花满楼的那位。”
裴画细细想来忽然就想起他那位瑶姐姐,顿时眉开眼笑,“竟是她啊....”
“那是本王的人,三弟你也藏了不少时日了,何时送到本王的府中?”裴重沉声问道,眸子里带着不悦。
裴泠淡然道:“你的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大殿你心中是如何想的?她不是货物,转手来转手去,要让她成为你的人,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你!”裴重豁然站起来,怒火喷涌。
“不过是个女子,大家何必伤了兄弟情义,何况今日还是花灯节,你们看清河河畔那么多人看着,难道你们还想大打出手一番?”裴情咳嗽几声,蹙起眉头劝说道。
余光瞥到身后朝他们高呼呐喊的女子们,他又坐下来,长眉一拢,一声不吭。
总算安静下来,清丰擦了擦额头细密的冷汗,松了口气,每年的花灯节都没有一次是平静度过的。
裴泠也没多在意对方的感受,眼光随意一瞥,垂眸看到浮动在船边的一盏莲花灯,伸手端起来,看着上面写的如同蚯蚓一般的几个字,清冷幽寂眸底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