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晋龄榷夫妇回到府中时,才听见如此噩耗。
寒落玉是难产血崩而亡的。她生下的的孩子尚还能存活,根据赶来的钟太医说,这孩子打娘胎里就有些不足,日后若不是精心养着,怕是身子骨不能太好。
夫妻二人听后都是默默了良久。晋龄榷接过才出世不久的孩子,问道:“是个世子还是位郡主?”
“启禀王妃,是位小郡主。”
晋龄榷一下子沉默了,把孩子在怀中抱得更紧了。
“她如今才怀胎八月,理应不该早产才是啊,”赵尚理皱着眉头:“又如何能够血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胤隧只知道寒落玉早产,绥王府的奴才们派人来传他,其余的也是不知道。而奴才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个出头的,只是在私底下叽叽喳喳。
但过了良久,钟胤隧又道:“微臣赶到之时,察觉寒侧妃除却安胎药在服用,还有副风寒的药也在同时期服用。孕妇若是得了风寒或发热,是有可能早产的。”
“她何时风寒的?”晋龄榷抱着孩子疑惑道:“近两日本宫因着她月份大,都不曾叫她来碧霄殿给本宫请安。一日日的在房中待着,怎会受了风寒?”
这又是过了许久,人群中才有个奴婢说,是寒侧妃前两日看后院的梅花开了,由她带着逛了一逛,回来便喉咙发紧开始有些发热。但她自己并未曾当回事儿,只是说服一些药便能好利落了。没想到——
没想到这一个大意,直接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赵尚理虽是不喜欢她,但对于她的死也在意料之外。他挥了挥手同钟胤隧道:“钟太医,今日除夕,您还能来给侧妃接生,实在是劳烦您了。快叫长青给您多包些银子回府罢。”
钟胤隧连连摆手:“不敢当。殿下,微臣已经竭尽所能,寒侧妃......当真是回天乏术。”
就在那个时刻,晋龄榷怀中的小孩儿哭了出来。
赵妧从也是早产的孩子,但晋龄榷清晰明了的记着,她女儿的哭声虽说算不上是响亮,也起码盖过怀中姑娘好几分。新生下来的孩子若是说柔弱,那这个姑娘便像是一团肉,连哭声都那般谨小慎微。
打发走了钟胤隧,赵尚理接过她手中的孩子,说道:“我这心中是真的......说不上滋味来。”
上一刻还在宫中其乐融融,现如今回到府中,未曾想到多日前见到寒落玉的那一面,竟然是最后一面了。
晋龄榷也哽咽道:“是啊。寒落玉是个可怜人。”
孩子在赵尚理怀中又哭了起来,那声音细细的,真的很不起眼。
赵尚理叹息了两声,便道:“就叫赵怜罢。疼惜怜爱的怜。”
“赵怜......”晋龄榷吟了两声,见到外头开始飘起了雪花。
新年的钟声从宫中远远传来,响彻在整个渊阳城。
“我一定会待她如生母,”也不知怎么,晋龄榷忽然想起了晋茵瑭:“你放心,我会做最好的母妃。”
“像鲁国公夫人那般么?”
“对,像我母亲那般,更像是我母亲闺名那般,我能做到,定能惊鸿。”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