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致一来,谁又敢说不不成?湘儿虽叫苦连天,但陪在晋龄榷身边的还是她。
冬日里总是黑的早。长夜如同一块完好无缺的黑曜石一般,装嵌在众人头顶。夜沉如水,虽说有冷风阵阵,可到底还算是勉强能站人。
菡萏约莫是来换班的,但见了主仆二人站在外头,便是一顿数落。湘儿气的连连白眼,晋龄榷只是笑着打迷糊,不曾说话。
“娘娘,时辰真的不早了。奴婢耳朵都被冻得通红了。”湘儿抓着晋龄榷的胳膊,来回摆动着,恨不能登时说服晋龄榷回房去呢。
“哎呀,我自然知道。”晋龄榷转首去看她通红的小耳朵,伸出手来捂住:“这样有没有好些?菡萏,去给湘儿她们房中多加一些炭火,她回去也好暖和些。”
菡萏却板起脸来道:“奴婢能去,只是奴婢回来之时,娘娘您必得在屋子里头安歇了才好。”
晋龄榷推搡着她:“快去罢!你再耽搁会儿,兴许湘儿的耳朵都冻掉了呢!”
湘儿嗔怪了一眼晋龄榷,倒是惹得她哈哈大笑。
待到菡萏的人影同夜色融为一体,晋龄榷拉着她悄悄找了个地方站定,问道:“湘儿,你同你那青梅竹马可还有联系?”
“自然是有的,”湘儿一面跺着脚,一面道:“奴婢同他每五日见一回,娘娘可是忘了?”
“我自然记得,”晋龄榷也有些冷:“你同他在殿下走了之后又见了这么多回,可曾有什么察觉不曾?”
“啊?”湘儿本能反应道:“奴婢听娘娘的话都观察了,确实不曾有什么异样。这几回奴婢都是跟着菡萏姐姐一同去的,故而见面说话的机会也不长。”
见着她实在是冷,晋龄榷只好把她带回了屋子里来。主仆二人都在地龙前烤了许久,晋龄榷这才问道:“那你下回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湘儿来回在地龙前翻着手,说道:“昨日才同菡萏姐姐出府去,若是再见,怎么也得等到四日之后。”
“那好。”晋龄榷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你下回再去的时候,同我一块儿去。”
湘儿吓得手都忘记烤火了,直直的定在那里,生怕自己听错了:“娘娘这是何意?怎么不叫奴婢去来把他叫到咱们府上来呢?”
“那你倒是替我想个由头,”晋龄榷倒是被这丫头折服了:“堂堂绥王府,他来了,还不得给昌家盯上了?昌家原本娶了公主,不欲参与党争。如此一来,岂不是叫崇文公主不做人了?”
湘儿“害”了一声:“娘娘还不知,奴婢阿娘前两日来了信,大约已同意了我们二人的婚事,我那日才告诉他呢。若是娘娘借着奴婢出嫁为由头来传他,也并无不可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晋龄榷惊得合不拢嘴:“你什么时候便要嫁人了?”
“就......”湘儿赶紧想了个话题岔开:“娘娘,奴婢觉得他并不像是坏人啊。毕竟崇文公主可同娘娘有着生死之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