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汪太后这一番话,那老嬷嬷便低声的同汪太后嘀咕道:“既然凤临宫的那位挑拨太后与皇上的关系,怎能就这么纵容她,太后可要想些法子才是,不是有话说了么,‘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太后只要四两拨千斤就能够让她这皇后的位置不好做!”
汪太后捻了捻手里蚕丝的帕子,触感细腻,在指腹间如同捻着一股清流,突生出来一个主意,既然这慕容霓裳能够让皇帝疏远福寿宫,只顾着凤临宫一头香,她也能让凤临宫尝尝这受冷落的滋味,本以为这凤临宫的怀了身孕皇帝就会少了宠幸,没想到慕容氏倒是手段高明,即使有了身子也是盛宠不衰,霸着皇上不让她人近身,如果自己能够找个理由让慕容霓裳远离皇宫,想必异地而居,适时再找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送入宫中,皇上自然就对她冷了下来。
可是如何才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让慕容霓裳离宫,而且离的越远越好?汪太后细细的想着,那身边的老嬷嬷一边给太后捶着背,一边进言道:“太后不是这一阵子头疼,不如召钦天监的主簿进宫,看看是不是宫里什么人冲撞了太后,尤其是查一查属相,方位!”
汪太后一摆手,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招上次吓唬程玉浓的时候用过了,皇帝不愿意信,而且极为的反感,只不过当初背黑锅的是珩贵人,皇上不那么心疼,关了几天也就关了,这次是慕容氏那个小蹄子,若是和皇上娇气几分,想必皇上还是不舍得,得想一个计策,让那慕容氏心甘情愿自己走,皇上也便是留不住了!”
汪太后到底是在后宫里呆的日子久了,过往的经验让她倒是心机多得很,想了一番便说道:“不过不说慕容氏冲撞了本宫,倒是可以借由这头疼的病发挥一番!”
“不知道太后可有好办法?”老嬷嬷凑近了几分准备认真地听吩咐。
“你去将钦天监的主簿召来,还有太医院的方太医,就说哀家的头疼病又犯了!别忘了,透些口风给皇上,还要趁着皇上在凤临宫的时候再说!”
……
端木玦正在凤临宫喝茶,慕容霓裳煮茶的本事可谓是炉火纯青,这春天便埋在地下的雨水烹出来的大红袍可谓是馥郁芬芳,大红袍烹煮的时候水的热度是最重要的,太热,则差就会太浓,第二遍的时候味道就会寡淡,可是如果水煮的生了,茶叶就没味道了,能够让水的温度刚好舒展开陈茶,让它一点一点的散发味道,方才是煮茶的高手,此时壶中的大红袍已经是第三遍了,不管是汤色还是味道都还是一流的。
“皇后是从几岁开始学茶艺的?”端木玦这段日子以来,最放松的事情就是留在凤临宫里喝茶,尤其是政务繁忙的时候,这一小会儿休息的时间便极为的金贵,他更是哪里都不愿意去,躲在凤临宫的内室里,听雪落、饮香茗,一身的放松。
“臣妾倒是记不得了,只知道或走路的时候就会煮茶了,有一次家里的下人看管的不小心,煮水的时候竟烫了臣妾一下,小孩子的皮肤细嫩,为了不留下疤痕,母亲特地取了最好的蚕丝帕子来包裹,而且买了上好的舒痕胶来,一日要涂抹三次,只可惜现在还在这里有些淡淡的印记!”说着两人的眼光便一同看向了那位置,可疤痕却未见,只见到那这几日方才好利索的割伤的痕迹。
慕容霓裳也觉得那疤痕刺眼,一缩手腕想将挽起的袖子放落下来,端木玦却伸手将她纤细的手腕轻轻地握住,拇指有些微茧的地方轻轻地摩挲着那一处伤口,这一处伤疤不只是慕容霓裳觉得刺目,端木玦亦然,自打慕容霓裳身体好了之后就再没提过那天的事情,甚至都没问一问那撒谎的侍女槐花被如何处置了。
两个人正沉默的时候,小奴隔着一层珠帘向里面传话道:“启禀皇上、皇后,福寿宫的桂嬷嬷来了!”
“传进来!”见有人来,慕容霓裳本来想抽出自己握在端木玦掌心的手腕,却被他牢牢地拉住,两人一同起身,挑了珠帘到外厅去了,只见一个老嬷嬷站在地中央,身上穿着一件旧斗篷,并没有行跪拜礼,只是福了福身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