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霓裳怀孕之后的前几个月反应很大,头几日还只是对荤腥气味的东西敏感,渐渐地连一点气味都闻不得,凤临宫内的宫女都不得擦拭脂粉,免得胭脂的香气令皇后身体不适,刘仓的安胎药日日都要备下两份,因为头一份即使慕容皇后喝下去也会反胃的吐出来。
慕容霓裳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害喜的反应,看着轻雪和小奴每日照顾自己颇多的麻烦,慕容也觉得自己难伺候,倒是端木玦对下人要求的极为的严苛,本来要从内务府调来几个新的侍女,可慕容霓裳怕人多口杂便回绝了,倒是为自己也留了一个贤德的名声,或许是自己这份假意的体贴,让端木玦心生愧疚,日日都要到凤临宫来上几趟。
皇上总来凤临宫,丫鬟、太监们自然是乐得的,可慕容霓裳却想的和他们不大一样,慕容霓裳在端木玦近身有眼线,得知如今的端木玦对凤临宫如此的照顾有加可并非平白无故,前几日,端木玦还曾派大理石审督官特地到父亲归田的家乡去探访,看来探访的结果让端木玦放心了不少,所以他才觉得凤临宫现在没有了保护伞,而自己腹中的孩子毕竟是龙种,他好歹要保住。
眼下里,怀有身孕的并不是她一个人,碧波楼的珩贵人月份要比她早了两三个月,如今已经是显怀了,不过程玉浓已经被汪太后看住了,端木玦是了解自己母后的,一旦程玉浓归顺了她,恐怕汪太后就会使尽一切手段来残害慕容霓裳腹中的胎儿,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精心。
进了十二月份,今年的雪倒是厚的很,隔几天就要飘一次,层层积压在外面,慕容霓裳也不敢出去活动活动,偶尔也就是轻雪和小奴搀扶着自己在大殿里看看雪,赏赏院子里的红梅,这会子慕容霓裳刚刚用过午膳,正倚在**的小软枕上歇着,端木玦没走一会儿,刚刚说了好些话,倒是身上乏得很,闭着眼睛,慕容霓裳听得见窗外北风呼啸而过的声响,没一会儿传来了轻雪的脚步声,“娘娘,燕窝得了!”
“瑞嬷嬷回来了吗?”慕容霓裳张开眼睛接过轻雪手里的燕窝问道。
“没呢,要不奴婢派人去找找?”轻雪不明就里问道,一早上瑞嬷嬷便以凤临宫安胎药没了为借口到太医院去向刘仓取药,却是心知肚明今日刘太医休息,借着这个由头,瑞嬷嬷拿了令牌出宫到刘太医府上取安胎药,实则是遵从慕容皇后的命令,出宫去到茶馆从林玉森那里拿回一份有关西北的情报。
“不用了!瑞嬷嬷年纪大了,想必是腿脚不方便走得慢了些,你回房准备一个暖手炉,等嬷嬷回来了好让她暖暖身子!”慕容霓裳吩咐道。
“是!”轻雪福了福身子,从袖筒里拿出一柄小巧折扇,说道:“娘娘,这是萃赏楼的巧萱送过来的!”
一见那折扇,慕容霓裳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的笑意来,与苏梅雨书扇传信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苏梅雨的才学倒是令慕容霓裳深深地折服,昨日她递了扇子回信,说是想听听她解得《法华经》,没想到这才一天就回了信。
展开扇子,依旧是苏梅雨极为上乘的蝇头小楷,看着便赏心悦目,可如此娟秀的字迹,如此隽永的才思却要在深宫中孤单的凋亡,想一想都是一种浪费,所以慕容霓裳将苏梅雨每一柄扇子都保留着,希望身后之人能够发现,在这寂寞阴冷的深宫中,还有苏梅雨这样一族凌寒独自开的傲骨梅花。
瑞嬷嬷是冒着风雪一早上就出门的,先去了太医院假意找刘太医要安胎药,算准了他今日休息,便拿了慕容皇后的令牌出宫,说是到刘太医的府上求药,可实际上她要去一趟茶馆,西北的眼线也该传一份消息回来了。
瑞嬷嬷与茶馆的老板是亲戚,自己难得出一次宫,去串一串亲戚也没什么不可得,于是从刘仓的府上出来之后,瑞嬷嬷买了些点心进了茶馆。
“原来是长姐,不见的时日太久,甚为思念!”两个人惺惺作态的给外人看,“快到里面坐,内人是经常念叨你啊!”瑞嬷嬷的弟弟向里让,到了后院便利落的关上了门,两人悄声的耳语道:“林公公在里头,我现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