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初夏的天气连风都和煦宜人,您看,那荷塘里的荷花都露出花蕾来了!”到承露宫去,需穿过御花园,管密侍奉端木玦左右,看着端木玦神情放松,自然也多说了几句话。
“陛下,要说这荷花,还是麟趾宫开的最好,每年刚入夏便竞相开放!”管密顺藤提瓜,几句话便提起了淑妃汪氏,也不枉平日里汪媛出手的阔绰。
“改日朕去看看!”
话音刚落,荷花暗暗地幽香之中飘然而来一阵笛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婉转却不悠扬,哀婉却不沉痛,如同一股清泉绕心而涤**,拖住了端木玦的脚步。
“何处而来的笛声?”端木玦侧耳听着,似乎上次也是在这里,听见的歌声,‘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峨眉……’想着想着那夜的歌声竟又在耳畔响起。
“陛下,好似林中深处有人在吹笛子!”管密压低嗓子一边耳语一边顺着端木玦的目光一同向林中望过去。
“不许跟着朕!”端木玦丢下一行随从又向上次秋千的方向走去。
玉笛、月光、美人,看在眼中如同天上仙子入凡尘,藕荷色的水绸,露出一双纤秾合宜的藕臂,欺霜赛雪,未施粉黛,天生丽质,慕容霓裳独自坐在秋千上吹笛,似乎没有任何水疹的痕迹,倒是更加匀称的身材比前几日瘦削了几分。
几时前,端木玦还期望着这场水疹能毁了慕容霓裳的脸,这样他就能堂而皇之的不去理一个花容不在的后妃,可现在心里又有些担心,这样一副姣好的容颜若是真的被一场豆疹毁了,岂不是可惜了。
夜风初起,拂起了慕容的青丝,也拂起了慕容肩上的轻纱,慕容连忙起身追着那轻纱而去,直到一双明黄色缎面绣着金龙的鞋子出现在眼前。
九龙玉佩,月白色长袍,金线绣龙的腰带、领口,然后便是端木玦的那张脸,慕容微一怔愣,连忙低头去施礼,“臣妾……”话还未说完,便被端木玦拦腰抱了起来,一阵龙涎香的味道撞得满怀。
端木玦的反应是慕容出乎意外的,一时间只是环着端木玦的脖颈,四目相对说不出话来,慕容的脸上还有两颗水疹的印子,可看在端木玦眼中竟有几分可爱来,一时顺着心意便吻了下去,慕容便像受惊的小兽一般稍稍的缩了缩脖子,便又瞪着端木玦望着。
笛声停了良久,留在原地的宫女太监也默然站了良久,唯有管密眉目紧皱的望着那笛声传来的方向,“管公公,要不派几个奴才过去看看万岁?”
“还看什么!”管密一展手里的拂尘,声音冷硬的说道:“怕是陛下此刻依然是春宵帐暖、天上人间了!”
这女人果然是不简单,如此浅显的小伎俩都能让端木玦这条千年的狐狸心甘情愿的入陷阱!管密嚼了嚼嘴里,一口唾了出去,说道:“小玄子留下,其余人都回去吧!”
“师父,咱们这是去凤临宫还是?”小玄子只看透了前面的三分,却看不懂此刻管密心里想的是什么。
“蠢货!”管密目光一斜,瞄了一眼低下头不敢再做声的小玄子,说道:“去承露宫!今晚上御花园里皇后娘娘演的这处好戏也该给宣华夫人学学!”
“师父,我看着慕容氏不简单,为何您宁愿在宣华夫人面前买好处?何不借着慕容皇后这棵大树好乘凉?”
“说你蠢,还真是蠢得可以!”管密用拂尘敲了一下小玄子的头,“咱们的主子是皇上!想要得以善终就得压准下一任皇上,不管是慕容氏还是汪氏,都是陛下所忌惮的,不可能让后妃诞下有着这两种血脉的皇嗣,如今宣华夫人宠眷正浓,这才是咱们爷们儿背后的大树!”
“师父说的是!还是师父有远见!”小玄子恍然大悟,连忙跟着管密向着承露宫的方向走去。
……
今晚上皇上翻了承露宫的牌子,傅云晚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眼看着新人就要进宫了,她要拿出十二万分的力气来留住端木玦的目光,今晚就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