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种眼神?”假白木似乎被勾起了兴趣,歪了歪头,“是那种带着软弱、犹豫、总是被无谓情感牵绊的眼神吗?至于陷害同伴……呵,不过是必要的刺激和筛选罢了。旧的纽带不断裂,新的‘可能性’如何诞生?”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液,缓缓渗透。
“回答我的问题!”降谷零强压下翻涌的怒火,他知道此刻情绪失控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你冒充白木,策划这一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和组织,和那个‘boss’,到底是什么关系?”
假白木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好几秒钟,那眼神仿佛穿透了降谷零的皮囊,直接窥视着他大脑中的每一个念头和挣扎。然后,他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低沉,却没有丝毫暖意。
“目的?关系?”他站起身,缓步走向降谷零,步伐优雅而无声,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的猎食者。
“降谷零,你是个聪明人,一个优秀的‘多面体’。但你,以及你所在意的那个世界,视野都太狭窄了。”他在降谷零面前几步远处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们以为,你们对抗的只是一个名为‘乌鸦’的犯罪组织?以为最终的胜利,就是将它连根拔起,送上法庭?”假白木摇了摇头,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悯,但那怜悯比纯粹的恶意更令人心寒。
“太天真了。”
降谷零握紧拳头。
“不。你们所谓的‘组织’,不过是某个更大图景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甚至可以说是……失败的实验场。”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在降谷零耳边炸响。
“实验场?”
“没错。”假白木的语气带着一种叙述历史的平静,“研究人类潜能、意识进化、乃至打破生命界限的……实验场。朗姆、琴酒、贝尔摩德……包括你,降谷零,还有那个躺在医疗舱里的‘我’……都只是这个漫长实验中,不同阶段的‘产物’或‘观察样本’。”
他抬起手,指向周围那些闪烁着冰冷数据的屏幕。
“而‘boss’,与其说是某个具体的人,不如说……是这项实验最初的‘意志’残留,或者说,是维系这个实验场运转的……‘底层协议’。”
降谷零的瞳孔因震惊而收缩,他试图消化这些信息,但这一切太过骇人听闻。“那你……你也是‘产物’之一?”
“我?”假白木的笑容变得深邃而诡异,“我是……‘进化’的另一条路径。是当实验体意识到自身处境,并试图反过来理解、掌控、甚至……超越‘协议’时,所产生的……‘异数’。”
他俯下身,靠近降谷零,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魔鬼的低语:
“至于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彻底打破这个腐朽的‘培养皿’,看看外面真正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而你们……尤其是‘白木’,是完成这个目的最关键的……‘钥匙’和‘燃料’。”
“所以,你利用他,伤害他在乎的一切,就只是为了你的‘好奇’和‘进化’?”降谷零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利用?伤害?”假白木直起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漠然,“这是进化必须付出的代价。情感是枷锁,羁绊是毒药。只有剥离这些,才能触及真正的‘力量’和‘真实’。我是在帮他,帮你们所有人……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转过身,重新走向控制台,背对着降谷零。
“好好休息吧,降谷零君。你需要保存体力。因为很快,你就会看到……‘新世界’的序幕,是如何拉开的。”
他的话语如同最终的判决,将降谷零独自留在冰冷的角落,心中充满了滔天巨浪和刺骨的寒意。
这个顶着挚友面容的“存在”,其真实身份和疯狂目的,远比最可怕的噩梦还要令人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