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近乎纯粹的、观察实验样本般的审视。
“真是狼狈啊……”他轻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舱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羁绊，就将自己燃烧到这种地步。愚蠢，却又……意料之中。”
他弯下腰，伸出修长的手指，极其随意地拨开白木被血污黏连的额发，露出其下毫无生气的脸庞。指尖触碰到冰冷皮肤的瞬间，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心跳停止，脑波活动降至最低阈值……无限接近临床死亡。GSE却在濒死刺激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活性峰值……果然，极致的情绪波动和生命威胁，才是催化‘进化’的最佳催化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不枉我特意为你准备了这场‘盛宴’，亲爱的……我自己。”
他直起身，似乎对白木此刻的状态颇为满意。然而，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步操作，将白木放入医疗舱进行“回收”和“分析”时。
医疗舱室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仪器运行声掩盖的闷哼。
假白木的动作微微一顿，侧头望去。
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降谷零，不知何时已经苏醒过来。他依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并且意识正在挣扎着回归。
假白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降谷零的苏醒时间，比他预估的稍微早了一点。是刚才空间传送引起的微弱能量波动刺激了他？还是这个男人本身的意志力就如此顽强？
不过，这无关紧要。假白木心想。一个苏醒的普通人，在他面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白木身上，准备继续自己的工作。
然而，就在他转身背对降谷零的瞬间——
降谷零的双眼依旧紧闭，仿佛仍在与昏迷抗争。但他的下颌却颤动了一下。
上下牙齿轻轻叩动。
“叩…叩叩…叩…叩叩叩…”
频率稳定，间隔精准。
这不是无意识的抽搐，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利用摩尔斯电码传递信息的技巧！声音极其微弱，混杂在医疗设备的运行噪音中，几乎不可能被正常听觉捕捉。
但降谷零赌的就是这一丝微小的可能性。他赌这个设施并非完全与世隔绝，赌诺亚方舟无孔不入的监控网络，能够捕捉到这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或声频信号，哪怕只是亿万数据流中的一个微小的“杂音”！
他传递的信息极其简短，只是一串坐标：
【坐标：北纬36.xx，东经138.xx。】
假白木似乎并未察觉身后这无声的警报。他已经将白木抱起，准备放入那个布满管线的医疗舱中。他的嘴角依旧带着那抹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弧度。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好好睡一觉吧……”
他轻声说着，将白木缓缓推入医疗舱。透明的舱盖缓缓合拢，发出“嗤”的密封声。淡蓝色的营养液开始注入，逐渐淹没白木苍白的身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