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白木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遭突然爆发的灾难与他毫无关系。他甚至微微偏着头,像是在欣赏远处那几朵接连绽放的“火焰之花”,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弧度。
然后,他缓缓地、缓缓地将目光移回到松田脸上。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此刻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冰,清晰地倒映着松田瞬间苍白的脸和眼中翻涌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现在,”白木开口了,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却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狠狠凿进松田的耳膜、他的心脏,“萩原的嫌疑,应该就没有了吧?”
他歪了歪头,眼神里是一种纯粹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求解”神态。
“你……你做了什么?!”松田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抓住白木的衣领,却又在触及对方那冰冷平静的眼神时硬生生止住。
“我找到了最快的方法。”白木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既然警方需要一个凶手,那就给他们一个。一个更醒目、更无可争议的凶手。”
他微微抬起手,指向那些仍在传来爆炸声和骚动声的方向。
“七个地点。从城东的废弃工厂,到南港的物流仓库……都是精心挑选的,足够引人注目,但暂时不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如果救援及时的话。”
他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体贴”。
“而在每一个引爆点最显眼的位置,”白木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松田脸上,那眼神冰冷而专注,仿佛在观察一个实验品的反应,“我都留下了点小礼物。一些清晰的、无法伪造的……指纹。”
他轻轻歪了歪头,银白的发丝滑过额角。
松田阵平的呼吸在那一刻仿佛彻底凝固了。
远处接连传来的爆炸轰鸣、刺耳的警报、隐约的尖叫…所有这些声音都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玻璃隔绝,变得模糊而不真切。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和那句轻飘飘却足以将他整个世界炸得粉碎的话。
——“松田阵平的指纹。”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潮,留下一种近乎眩晕的虚空感。凫绿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瞬间,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异常、所有的不对劲全都串联了起来!
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他的西拉!
那种冰冷的、视人命如草芥的算计,那种将他也视为棋子的残忍……这绝不是他爱的人!
但他没有失控地嘶吼,也没有像毛头小子一样扑上去揪住对方的衣领质问。
他只是站在那里,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个肌肉纤维都在尖叫,却被他强大的意志力死死锁在原地。
连指尖都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也被他强行攥紧拳头压了下去。
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下颌线绷紧如刀锋,甚至能听到牙关紧咬的细微声响。可他的眼神,在最初的极致震荡后,竟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沉淀下来,变得冰冷、锐利,如同淬火的寒冰,死死钉在“白木”那张苍白平静的脸上。
“现在,全东京都会知道,前警视厅王牌、爆裂物处理班的精英松田阵平,因为包庇挚友失败,愤而制造连环爆炸案,企图扰乱视线,甚至……报复社会。这个剧本,是不是比萩原研二那个更精彩?更合理?”
时间仿佛被拉长。
几秒的死寂,只余远处灾难的背景音。
然后,松田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被砂轮磨过,却异常地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冷硬的、近乎解剖般的冷静。
“……完美的栽赃。”他缓缓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利用我的专业背景,制造我因包庇同期失败而心理失衡、报复社会的动机。
现场留下的指纹,对警方而言,是无可辩驳的铁证。尤其是在我刚和琴酒交火,情绪和行踪都处于混乱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