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的龙吟虎啸,毫无征兆地在张诚君识海中炸响!这声音是如此尖锐、如此惶急,带着一种目睹稀世珍宝即将被莽夫毁于一旦的极致心痛和愤怒,震得张诚君元神都微微一荡,捻动花茎的手指瞬间僵住。
随即,一道半透明的、须发皆白的老者虚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嗖”地从他手指上一枚古朴的青铜戒指里蹦了出来。正是戒指空间里那位来历神秘、见多识广的器灵老头!
此刻的老头,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副老神在在、万事皆在掌握的慵懒高人模样。他须发戟张,原本半透明的虚影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波动,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瞪圆了那双蕴含岁月沧桑的眼睛,死死盯着张诚君手中那株可怜的小花,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一只虚幻的手颤抖着,直直地指着那株花,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变了调的尖叫:
“停!停手!你这个败家玩意儿!快给老夫住手!!”老头的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充满了痛心疾首,“轻点!轻点!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张诚君被这突如其来的“灵魂咆哮”震得有点懵,下意识地松开了捻动花茎的手指,将那株小花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一脸愕然地看着眼前激动得上蹿下跳的器灵虚影:“老头?你……抽什么风?这玩意儿……很值钱?”他实在无法将这黑不溜秋的“枯枝”和能让见惯宝物的器灵老头如此失态的东西联系起来。
“值钱?!呸!庸俗!肤浅!”器灵老头气得虚幻的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绕着张诚君的手掌急速飘了两圈,恨不得自己长出实体一把将那小花抢过来护住,嘴里机关枪似的喷吐着词语,“这是能用‘钱’这种阿堵物来衡量的吗?!小子,你、你你你……你真是气煞老夫也!空入宝山而不识真佛,说的就是你这种睁眼瞎!”
他猛地停下来,虚幻的胸膛剧烈起伏(虽然并没有实体),努力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情绪,但看向那株黑褐色小花的眼神依旧炽热得如同饿狼看见了肥羊。他深吸一口气(尽管并不需要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但那份激动和郑重却丝毫未减:
“听好了,小子!竖起你的耳朵!你手里这株,看着像烧火棍的玩意儿,它叫——魂!凝!草!”
“魂凝草?”张诚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耳熟,似乎在某个极其古老冷僻的丹道残篇里惊鸿一瞥过,但印象极其模糊。
“对!魂凝草!天地间最最最罕见的神魂圣品之一!”器灵老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朝圣般的虔诚,“此物非金非玉,不属五行,生于至阴至秽之地,却吸尽秽气,独蕴一点至纯魂精!其性至阴而转阳,乃是天地法则专门为修补、滋养、壮大神魂本源而孕育的奇迹!专门针对神魂虚弱、本源受损、残魂离散这等几乎无解的绝症!”
他飘近一些,虚幻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那蜷曲的花瓣上,语气急促而充满诱惑力:“你看它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嘿,这才是它的本相!返璞归真!大道至简!懂不懂?它所有的精华、所有的神效,都内蕴在这看似枯槁的形体之中!一旦以特殊手法引动其魂精,只需一点点粉末,融入识海……”老头的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力,仿佛在描述一个触手可及的神话,“虚弱的神魂,能立竿见影地稳固本源,如同久旱逢甘霖!残破的魂魄,能补全裂痕,重聚灵光!甚至对那种仅剩一丝真灵印记、即将彻底消散于天地的存在,只要印记尚存,以此草为引,辅以逆天手段,都有那么一线重塑魂躯、再续道途的渺茫希望!”
器灵老头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张诚君,一字一句地强调,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张诚君心头:“而你手里这一株!你看看!三瓣凝魂花!根茎完整!品相完好!这蕴含的魂精之量,简直是旷古烁今!老夫活了……咳,老夫游历诸天万界无尽岁月,也只在最古老的传说里听过有这么大、这么完整的魂凝草现世!你小子……你小子这到底是什么逆天的狗屎运?!去趟葬神渊,把人家老窝的‘棺材本’都给刨出来了?!”
张诚君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