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只露出两只狭长猩红眼缝的面罩传出。
他奋力拔脚,粘稠的泥浆出令人牙酸的“啵唧”
声,甩出的泥点带着彩虹般的诡异油光。
“嘘——!
血屠!
你这蠢货!
想把整个星域的‘大罗金仙’都招来开茶话会吗?”
矮个子立刻低声呵斥,声音同样非人,尖锐而急促,像生锈的锯子在切割骨头。
他警惕地左右张望,猩红的眼瞳在面罩下急扫视。
四周只有植物汁液滴落的“嘀嗒”
声,巨大昆虫振翅飞过留下的低沉嗡鸣,以及森林深处传来的、意义不明的悠长兽吼。
他稍微放松了一点紧绷的肌肉,但语气依旧严厉:“记住我们的身份!
‘低调’!
‘潜行’!
我们是阴影,是尘埃,是宇宙背景噪音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杂波!
不是来跳踢踏舞的!”
“哼!
一群被圈养在能量贫瘠猪圈里的‘大罗金仙’初期杂鱼,也配称仙?”
被称为血屠的高个子终于把脚从泥潭里拔了出来,嫌弃地在旁边一株巨大蘑菇的伞盖上用力蹭着靴底,那蘑菇被蹭得一阵剧颤,喷出一股淡紫色的有毒孢子烟尘。
血屠毫不在意,只是语气越桀骜:“要不是为了‘那东西’,这种穷酸地方,请伟大的修罗战将来,战将大人都不屑于抬脚踩进来!
污了战靴!”
他猩红的眼瞳扫过眼前这片“穷酸”
的森林,鄙夷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出来。
“闭嘴,血屠!”
矮个子——碎颅——猛地抬手,覆盖着细密黑色鳞甲的手爪精准地捂住了同伴的面罩口部位置,力道之大,让血屠的颈骨都出一声轻微的“咔”
响。
“再管不住你这张惹祸的嘴,我不介意帮你把它缝上!
用带倒刺的星兽筋!”
碎颅眼中的红芒危险地闪烁,“任务!
别忘了任务!
‘那东西’!
找到它!
确认它!
这关系到我们‘阿鼻’部族能否摆脱那该死的、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深渊老家!
关系到我们能否撕开这片富得流油的星域,把它变成我们修罗族新的狩猎场和育儿所!”
血屠被捂得出一阵沉闷的“呜呜”
声,猩红的眼瞳恶狠狠地瞪着碎颅,但终究没再吭声,只是用力甩开了对方的手爪。
碎颅不再理会同伴的暴躁,他像一块融化的沥青,悄无声息地“流淌”
到一株覆盖着厚厚苔藓、早已枯死不知多少万年的巨树残骸旁。
这巨树化石般的躯干上,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扭曲符文的沟壑。
碎颅伸出覆盖着鳞片的食指,指尖探出一根细若丝、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尖锐探针。
他小心翼翼地将探针插入树干上一个极其隐蔽、布满灰尘的孔洞内。
“嗡……”
一声极其微弱、频率高到越寻常生物听觉极限的蜂鸣响起。
探针尖端亮起一点针尖大小的、深邃如星空的幽蓝光芒。
这光芒并非静止,而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轨迹急震颤着,仿佛在解读着某种来自星球核心的、古老而沉重的密码。
时间在森林令人窒息的静谧和粘稠中缓慢流淌。
血屠焦躁地用他那钉耙般的脚爪刨着脚下的腐殖土,挖出几条惊慌失措、通体闪烁着磷光的肥硕蠕虫。
碎颅则像一尊凝固的黑色石雕,唯有那点幽蓝的微光在他指尖稳定地跳跃、解析。
突然!
碎颅覆盖着面罩的头颅猛地抬起!
那双猩红的眼瞳瞬间爆出难以遏制的、混合着狂喜与贪婪的赤芒,如同两座压抑了万年的火山骤然喷!
“成了!”
一个极度压抑、却因激动而微微变调的声音从面罩下挤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