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后,竟连疼痛都变得如此畅快淋漓。
就像被囚禁在地底十年的困兽,终于等到洞顶塌落的光,他甚至觉得一切不真实。
多可笑啊——明明是他亲手编织的谎言,却在真相撕裂后品尝到畸形的欢愉。
他终于在这场漫长的凌迟中得到解脱。
世上最痛的刑具,是亲手浇筑的温柔。
他偏头看着车窗上晃过一瞬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暗色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原来最肮脏的欲念不是渴求她的爱,而是卑劣地期盼她恨,还得要真真切切地恨。
恨好啊,总好过继续做她记忆中死去的“盛怀良”,她该记住的是“张慕尘”。
哪怕坠入深渊,他也甘愿做回张慕尘。
张慕尘望着前车窗上重叠的雨痕,他沉重地闭上眼,良久之后,忽然低笑出声。
暗色车窗倒映出他染血的嘴角,那弧度竟与前半生与敌人厮杀时的模样重叠,是抛开所有伪装后,属于张慕尘的真实表情。
他从来就不是好人,再怎么装都不是。